田甜仰着下巴道:“爸爸说了,全世界都应该夸奖爸爸的。爸爸超厉害的!”
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田甜的爸爸是何方神圣,看小姑娘这与有荣焉的模样,大概猜到对方可能是一个很不错的爸爸。
宋天骄对此很好奇:“改天有机会和你爸爸打一架。”
“好!”
田甜替她爸爸接下了挑战书。
谢青山抬头,木着脸看宋天骄。这句话好熟悉,好像不久之前听到过类似的。
这年头,打招呼都是这样打的吗?
真的礼貌吗?
华夏观众想起曾经在仙芦中学副本看到的触手。
有心人已经将那些触手和田甜口中的爸爸联系起来,虽然这种联系听起来惊世骇俗。但当时的情况,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争上:道理我都懂,田甜爸爸到底教了孩子什么?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深观:田甜爸爸到底是什么人物?听起来是个枭雄。
尧看瀑布挂前川:让财富逆流,孩子这么小就这样教导孩子,田甜爸爸对田甜寄以厚望啊。
许白:咱就是说,死亡游戏就不能给个什么奖励,让田甜战胜病魔吗?田甜她年纪那么小,明明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s市最高的商业大楼顶层,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靠在沙发上,看着投影里的画面,眼睛始终望着田甜所在的方向。
田甜啃西瓜,他皱眉。
“会胃疼,拉肚子。人类幼崽的消化能力很弱的。”
田甜一口气吃三颗糖,他皱眉。
“牙齿会坏,人类幼崽的的牙齿不够坚硬,很容易损伤。”
田甜说爸爸语录,他眉目舒展。
“随口说的话,我都忘了,这孩子居然还记得。田甜好孩子,你会活下来的。”
华夏直播间的弹幕在投影上游走,男人的表情随着弹幕微妙的变化。
“被夸了?有眼光。”
“游戏规则的确不好,奖励和付出不成比例。低级的压榨情绪,不能有更好的产出。人类会习惯恐惧的。”
黑色雾气从男人身后汹涌而出,无数根触须在黑雾里舒展。
忽然,触须全都不动了。
直播间画面里,宋天骄斥巨资,消费五枚乐园币,购买了一串巨无霸烤章鱼。
大章鱼烤好后,触须都有小孩子手腕粗细,宋天骄和王九招,以及田甜一人分了一根触须。
刘槐香拒绝烤章鱼,直接把谢青山推出去:“这种东西,还是你们小孩子吃吧。”
谢青山脸都白了,一点血色都没有,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害怕。
赵余白盯着洒了孜然粉的章鱼,一咬牙,从宋天骄手里接过筷子粗细的竹签子。一条正常章鱼八根爪,扯下来三根爪爪,还有五条爪爪在大脑袋下面晃荡。
赵余白对着章鱼脑袋,狠狠一口咬下去,仿佛咬的不是章鱼,咬的是其他什么罪大恶极的东西。
直播间外,田甜爸爸身后的触手不断扭曲着,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田总,紧急文件!”
助手冲进来,看到投影上田甜吃章鱼须的画面,脚步僵住。
啊……这……助手小心翼翼望着自家老板,默默咽了口唾沫。
“多准备一些海产品,要干净的。海里那种脏兮兮,奇形怪状的不要。”
“啊?是!”
助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就要走。
“站住,文件。”
“是!”
助手走路都有些打摆子,小心翼翼将文件送到老板面前,偷眼窥视自家老板的表情。
忽然,一条成人大腿粗细的触手落在他脚边,从天而降的还有淅淅沥沥的血。
助手抬头,看着头顶的触手断口,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表情都要绷不住了。
“boss……您……这……”
“拿去烹饪,试吃后告诉我结果。”
“啊?”
今天,有一个小助手受到了灵魂冲击。
boss给他触手,让他拿去吃?这是什么诡异的员工福利!他敢吃吗?他能吃吗?
他敢!他能!
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吃的!
二十分钟后,助手推着餐车再一次冲进房间。
“boss您好,接下来我要进行现场吃播。非常感谢您提供的食材,接下来我要开始了。”
助手小心翼翼端详boss的脸色,生怕自己哪句话惹到对方。他认认真真在桌子上铺好保温垫,将菜肴一份份放在上去。
这些菜都是以章鱼触须为原料。
助手夹起一片生切章鱼片,沾上芥末和酱油,将这一口食物送入口中,旋即眼前一亮。
“嚼劲十足,带着一股子鲜甜,搭配芥末后,越发弹牙爽口。”
一口气将盘子里的生章鱼片吃完,助手夹起炭烤章鱼送入口中。
“精心炭烤后食材的本味与酱料混合,搭配上孜然粉和辣椒粉,外表韧劲十足,内里软软,口感层次丰富。好吃!”
吃完一大盘炭烤章鱼,助手夹起一块爆炒章鱼片。
“入味,弹牙,西芹和章鱼片搭配,简直是天造地设。适合搭配米饭。”
还有裹了面粉和面包糠的油炸章鱼、清淡的清炖章鱼、酱汁粘稠的红烧章鱼、章鱼炒饭、章鱼炒面、章鱼馅饺子、章鱼馅小馄饨、章鱼馅蒸饺、章鱼馅煎饺,甚至还有章鱼大丸子plus版,每一颗都有鸡蛋大小,足料章鱼肉,绝不偷工减料。
秋风卷落叶一般,助手将一桌子章鱼宴解决干净,跪坐在地上,看boss的目光都成了星星眼。
“嗝~好吃!”
boss一脚踩在助理脑袋上,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暴食,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吃多了会有什么后果?”
助理脸上餍足的表情顿时僵住,转而变作惶恐。
黑雾在助理周遭沉浮,助理眼里满是恐惧。
“boss,我就不用了吧?我只会干饭。”
“去吧,我希望你能搞出来一些有趣的东西。不要让我失望。”
被称为暴食的助理被踹进黑雾里,尖叫一声,没了踪影。
boss看着桌子上连汤汁都被暴食舔干净的餐盘,摇头道:“贪吃的东西,是没有好下场的。”
他打了一个响指,很快有人敲门后,瑟瑟缩缩探出头。
“boss。”
一根触须落在来人脚边。
“做章鱼小丸子。”
对方瞳孔地震,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好的,boss。”
“小孩子都喜欢章鱼小丸子吧?”
“不知道的呢,boss。”
田甜的爸爸看着一脸呆滞的手下,忽然有些后悔安排暴食去干活。暴食至少会说人话,能有趣一些,告诉他一些意见。
“出去吧。”
“遵命,boss。”
来人倒退着离开,轻手轻脚关上门。与暴食看似瑟瑟缩缩,实则直接闯入的行为格外不同。
此刻,投影上51小队已经到了旅馆。
王九招和赵余白在算账,刘槐香正在讨价还价。
住宿价格是每人五枚乐园币,六人间。
刘槐香对此很不满:“战俘营都比这住的人少!便宜点!不便宜就把你们拆了!”
前台诡异目光呆滞,刚要开口反驳,就见刘槐香衣服兜帽里跳出来两只青蛙,跳到柜台上。
黄色的凸出眼球,黑色的竖瞳,以及青蛙脑袋上的小红花,都让前台诡异不受控制的颤抖。
“尊敬的客人您好,价格是固定的,我没有权限更改。不过可以由六人间,升级为标间。每间房间住两位客人。”
刘槐香冷哼一声,叉腰道:“这还差不多!你们就是奸商,游乐园门票两枚乐园币,住宿一晚上就要五枚乐园币。真该找你们领导好好问问,这个价格怎么定的!这合理吗?物价局真是管不了你们了!”
刘槐香战斗力十足,前台诡异条件反射就要变脸,硬生生被两只青蛙控住,只能保持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谁能告诉它,为什么幸运儿会和诡异在一起?
而且这两个诡异……不,这三个诡异,看起来等级比它高。
前台看着拿铅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王九招。
惊觉,不是三个诡异,是四个诡异。
四个!
四个!!!
而且是四个等级比它高的诡异。
前台诡异越发谨小慎微:“合计187……188人,94间标间,一共470枚乐园币。”
刘槐香一摸兜,忽然想到什么,抬手一蛙拍一下脑瓜子。
“吐金币。”
“呱!yue——”
“呱!yue——”
在前台诡异惊恐的目光下,金灿灿的乐园币掉了一桌子。
金蟾吐币。
很多乐园币掉到地上,王九招连忙蹲在地上捡。这可是他们在过来的路上,凭本事打劫的。
赵余白说,这叫资源的合理分配再利用。
刘槐香说,这叫打土豪分田地。
田甜说,这叫让金钱倒流。
当时谢青山什么都没说,只是白着脸,不敢看章鱼烤串。
王九招说,我觉得,你们说的对!
宋天骄坐在等候区沙发里啃糖葫芦,她觉得这个团队奇奇怪怪。
打劫,就不能真诚一点?
直接说打劫,不好吗?
一枚乐园币滚到宋天骄脚边,定格在小丑哭脸的那一面。宋天骄捡起乐园币,丢回五米开外的柜台上。这一枚乐园币,正好落在乐园币堆积成的小山山顶上。
同样在啃糖葫芦的谢青山睁大眼,预估了一下距离,掏出一枚乐园币,朝柜台丢去。
啪,乐园币没有丢到乐园币小山上,反而滚了一圈,撞在了前台诡异手指上。
谢青山摇头,是他力量控制的不够好。
谢青山正要问宋天骄,她是怎么控制力量的,脑门就被乐园币砸了。
前台指着谢青山怒道:“小孩你过来!”
它惹不起诡异,还惹不起幸运儿了?这小孩太嚣张!
十分钟后,鼻青脸肿的前台诡异,老老实实刷房卡。
51小队全员,趴在柜台上等。
前台诡异被看得瑟瑟发抖。
谁来救救它!谁能来救救它!
……
时间来到九点半,出去地推的幸运儿们按照约定的时间,统一在南瓜小摊集合,然后前往旅馆住宿。
刘槐香让男女分成两队,按照头发颜色分房卡。
房间也有内定好的。
刘槐香和田甜一个房间,赵余白和张三问一个房间,谢青山与包柱一个房间,王九招和张妙言一个房间。
田甜是因为年纪小,需要成年人看顾。
赵余白是因为精神状态不稳定,而且赵余白之前的资本家行为,让华夏幸运儿觉得这人很有问题。刘槐香选择让自己孙子张三问一个房间,免得赵余白三句话把室友气到。
包柱的表现很怪异,而此刻的谢青山九岁一个小豆丁,进游乐园都不需要买票的小赚,至少从表面看,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谁能想到,小豆丁腰里现在别着一把偷渡进来的手枪呢?
张妙言需要有人在一旁保护,王九招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宋天骄蹲在地上嗑瓜子。
她的室友伊善·古丽娜尔拿着房卡走到她面前,问:“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不和51小队的队友住在一起?”
宋天骄仰头望着伊善,眼里满是困惑,不答反问:“有没有人说过,你的长相很大众?”
伊善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
伊善父母是边疆人,有部分高加索血统,在华夏她所在的族群人数很少。而且伊善在内地生活后,第一次见面的人,总是问她是不是华夏人,认为她长得与众不同。
高鼻深目,浅色的瞳孔,过于浓密的睫毛。唯有黑头发,能证明伊善是个混血。
“我,长相大众?”
伊善指着自己,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
宋天骄抱着脑袋苦思冥想。
“就是,很眼熟的那种。我以前可能见过和你长的很像的人,很眼熟,非常眼熟,极其眼熟。”
宋天骄反复强调,目光始终望着伊善。
“我可以确定,我没见过你。但你让我想起一个很重要人,但我记不清她了。”
伊善站着,宋天骄蹲着,伊善能够清楚看到宋天骄眼里的迷茫。
伊善道:“有没有可能,不记得意味着对方不重要?如果是重要的人,怎么会忘记?”
“不!她很重要,非常重要!她是我的阿姆!她非常重要!”
宋天骄陡然激动起来。
她仰视着伊善,这次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
“很重要的,阿姆很重要。”
宋天骄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