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5大教室，课后。
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有的人脸色苍白，像是刚从数学地狱爬出来；有的人神情呆滞，似乎已经在思考转专业的可行性。
“我的天，这学期还能活着毕业吗？”
“她到底是人还是数学AI？那些公式，她能不能稍微讲慢点？”
“别说了，我已经在考虑重修了……”
然而，坐在最后一排的慕怀远却毫无压力，反而懒洋洋地坐在原地，食指轻轻敲着桌面，似乎在回味刚才的推导过程。
讲台上，陆清岚收拾着自己的ppt文件，忽然停下动作，抬眼朝最后一排望去。
她没走。
她站在那里，微微侧头，静静地看着慕怀远，目光深邃。
——像是在审视一个有趣的研究对象。
“你不走？”她语气冷淡。
慕怀远慢悠悠地站起身，手插兜，唇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走啊，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你那0.003的优化参数，是怎么想到的？”
“是经验。”陆清岚淡然道，“你太依赖理论计算，而我更擅长数据拟合。”
慕怀远：“……”
——这是在说他书呆子？
他眉梢微挑，缓缓走近两步：“数据拟合？有趣。不过，你的优化并不是最优解。”
陆清岚挑眉：“哦？”
慕怀远不慌不忙，低头随手在桌上拿起一支笔，在她的ppt讲义边缘写下几个小小的公式：“如果你把二阶微调放进损失函数的权重里，可以再提升 0.001。”
他写得极快，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陆清岚垂眸看了一眼，不置可否，淡淡道：“理论上可行，但在实际训练中，二阶微调会加重计算负担。”
慕怀远微微一笑：“但精度会提升。”
陆清岚合上讲义，目光平静：“那就试试看。”
她第一次对他展现出了正视的态度。
这个男人，不是普通的研究生。
他不仅能跟上她的思维速度，还能对她的优化做出进一步推演——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慕怀远也意识到了。
这个女人，不仅仅是个冷漠的学术机器，她的思维方式非常特别，甚至可以在短短几秒内对他的计算做出判断并给出反驳。
—— 他开始对她感兴趣了。
“你叫什么名字？”慕怀远忽然开口。
陆清岚微微一顿，随即淡然抬眸：“陆清岚。”
——陆。
慕怀远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陆清岚？
他并不关心别人的名字，但这个姓氏……让他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而陆清岚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眼神，语气依旧冷静：“怎么，听起来很耳熟？”
慕怀远淡淡道：“有点。”
——当然耳熟。
整个慕家都知道，最近大哥现在最看重、合作最紧密的男人，不就是那个神秘莫测的陆辰言嘛？”
虽然知道只是同姓而已，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可能和陆辰言有点关系。
不过，他并没有多问，只是轻笑了一声，转身往教室外走去。
“希望下次的推导，你别被我超越。”他随口道。
陆清岚轻嗤：“你觉得你能赢？”
“试试吧。”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无形的张力。
而陆清岚看着他的背影，终于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她已经很多年没遇到，能让她在学术上产生“有意思”这个念头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