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于池拉着顾渊在人群中穿梭,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
这是于爸爸这几年来在他脸上捕捉到这般开心的笑,原本烦躁的心情也变好了许多。
说实话,如果顾渊不是这般总给于池带来潜藏的危险,他不会在他们之间横插一腿阻止他们在一起的。
“哎……”
于爸爸忽然叹了一口气。
心里在想着,就看在于池难得越来越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发疯的次数越来越少的份上,是否再给顾渊和于池俩人一个机会。
于池回到病房时,裴洛醒了。此时病房中不只有于妈妈一个女人在,还有另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的声音。
只闻她声音清脆道:“裴先生,我知道我今天来这里是很冒昧,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给哥哥一个机会。如果你起诉我哥哥的话,他一生就真的毁了。”
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跪在地上,目光楚楚可怜地盯着裴洛道:“我给你跪下,你任打任罚都可以,我毫无怨言。”
【是女主。】
统子声音惊喜道:【哇哦……没想到男女主居然提前见面了。他们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真让人期待。】
【哦。】
于池和顾渊的脚步陡然停下,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偷听。
于池是好奇男女主在他的影响下会怎样发展下去。
顾渊则是好奇,在相同的处境下,裴洛是怎样去处理此事的。
下一回遇到这样的事,他也可以学着自己去解决。
裴洛冷漠地盯着豫长安问:“你是谁?你哥哥又是谁?”
于妈妈附和道:“小姑娘,你什么都不说就闯进来说这么一通话,真的让人很摸不着头脑呢。要不你先坐下来,我们聊聊先。”
豫长安拒绝了于妈妈来搀扶她起来的手,抿着唇道:“我叫云敏,你也可以叫我豫长安。我哥哥是林平,就是昨晚捅伤你的人。”
“……”
于妈妈收起了善意退开了两步。
她可没忘记,落在裴洛身上的刀子原本是要落在于池身上的。
对一个差点伤害到她儿子的歹徒的亲人生出怜悯,这无疑是对受害者的残忍。
她望向那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子的目光变得冷漠和提防。
豫长安拥有一个情绪不稳定入室伤人的哥哥,那她和她哥哥是否也是同类人。
“伤人的人叫林平?”
于妈妈有些迷糊地盯着她,“他是你的亲哥哥?”
她说她可以是云敏,也可以是豫长安。但她哥却姓林。
她对了半天也没对上账。
豫长安耐心地对于妈妈道:“我曾以云敏的名字养在林家,平哥哥是我的亲哥哥,更胜我的亲哥哥。
阿姨,平哥哥对我这么一个外人都可以做到如对亲人一般,他又怎么可能是十恶不赦之人。
所以我求求你们,求你们放他一条生路吧。”
小姑娘边说边哭,声音凄婉动容,让人潸然泪下。
但她这般姿态有些表错人了,裴洛一脸冷漠地望着她,从始至终表情没有一些变化。
“你说的那个人很善良,他的善良我看不见,也与我无关。
他的恶众所周知,皆有目共睹,我便是受害者之人。
所以,他是否善良和十恶不赦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法律说了算。
法律说他有罪便有罪,无罪便无罪。你犯不着在这儿求我。
你有空在这里纠缠,倒不如去找一个厉害一点的律师,或许他能帮你一二。”
裴洛平静地诉说一个事实,没有愤怒与对小姑娘的怜悯。
豫长安愣在了当场,她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她抬头望向病床上脸色苍白,眼中无悲无喜的少年,心头一悸。
他的态度告诉了她,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追究到底。
豫长安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转头哀求地望向于妈妈,于妈妈不着痕迹地把头转到一边去。
笑话,对敌人怜悯不就是对自己人残忍。
她恨不得林平一辈子生活在监狱里不要出来祸害人,也省了她整日担心受怕的,怕有一日捅在裴洛的刀重新捅回到于池身上。
见豫长安久久不动,裴洛继续道:“你是刚见了林平然后再来我这的吧?”
豫长安点了点头,哭诉道:“平哥哥如今可惨了,他整个人没了精神气。一见到我和哥哥就躲,躲在了桌子底下怎么哄也不出来。
他知道错了,也得到应有的处罚了,已经很可怜了。
如今大家不都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吗?何不原谅他,当是给自己积德。”
“哎呦喂……这个德我们可要不得,小姑娘你还是自己攥着吧。”于妈妈一脸晦气道。
“如此就好。”
裴洛点了点头,在豫长安期待的目光中说:“好,你要说的你都说完了,请你离开吧。
否则你今日来此打扰我休息的的事,我会视为是林平没能杀害我,派你故意来吵闹不让我好好养伤。
林平的刑期说不定会受你的行为而增长。”
小女孩不到法定年龄,她在这纠缠他拿她没办法,最多调些保镖来镇着。
但他不想这样,他更想她让死心要惊险,让她顾及林平投鼠忌器的方法就很不错。
果然,豫长安整张脸都白了,眼底满是惊恐。
她没想到她今日鲁莽的行为可能会间接害了林平。
她全身忍不住发起抖来,脸上尽是茫然和不知所措。
统子:【哈哈哈……我看到了有人想道德别人结果被人轻易地Ko了。
年轻了,女主还是太年轻了。完全没有前世他们俩在黑三角相遇时表现出来的冷静和睿智。】
于池道:【如今的豫长安不过才十多岁,还是一个刚入高中的高中生,如何能和十年后的云大记者相比,有今日这般表现也实属难得了。】
屋外的人没有闯进去,屋里面一片寂静。
“呜呜呜……”
不一会,灰头土脸的豫长安哭着从病房中冲了出来,看到病房外站着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没有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跑出医院。
她没脸再呆在这,也不敢再呆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