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务必将人给我找出来!无论是谁,我都要他付出沉重代价!”
朱珏面沉似水,声色俱厉,其声如洪钟,响彻奢华宫殿。
管家战战兢兢地跪地,不敢稍有异动,生怕触怒眼前之人。
朱珏见其仍未动身,眼中煞气四溢,冷声道“还不快去!”
管家强咽一口唾沫,声音发颤道“殿...殿下,老奴尚有一事。”
“讲”
“王家刚刚来信询问,之前让我们找寻之人,是否有了进展?”
朱珏双眼微眯,沉思片刻,缓声道“不过短短三日,便如此急切?如此心性,恐难成大器。”
“暂且敷衍回应,就说本殿下已遣众多人手前去追查,让其稍安勿躁,本殿下答应的事,从不失言。”
管家躬身施礼,徐徐退下。
朱珏双手握拳,额头青筋凸起,“究竟是谁杀了郑仵?”
“二哥?亦或我那敬爱的大哥?亦或另有其人?”
“不对,此时尚非翻脸之时,他们皆知郑仵乃我麾下能臣,断不会如此轻率行事!”
“定然另有其人,那他的目的究竟何在呢?”
朱珏心中暗自琢磨,将可疑之人逐一列出,却又因种种缘由不得不排除嫌疑。
“刻不容缓,王家于我有大用,此事还需烦请那位姑娘相助。”
与此同时,飞狐山中。
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群山笼罩其中。
一支气势磅礴、庄严肃穆的血色军队,如疾风般自山中疾驰而出。
其散发出的冷峻杀伐之气,恰似凛冽寒霜,令人心生恐惧。
为首之人,身披血红重甲,胯下驾驭着异种妖兽赤龙驹,其面容俊美冷峻,眼神深邃如渊。
只见他微微侧首,沉声道“张将军,如此行事是否过于张扬,恐怕会引起他人警觉?”
张銮微微一笑,轻摆了摆手,从容不迫道“宁公子不必担忧,我家将军此举正是要达到这般效果,我将军府沉寂二十余载,理当崭露头角,肃清一切阻碍。”
“区区王家,不过是一个仅有五百年历史的修行世家,岂能知晓我血煞军的厉害,据我对将军的了解,王家仅仅是个开端罢了!”
宁天胤眼神微凝,嘴角轻扬,颔首应道“如此,那我便安心了。”
张銮面色凝重,沉声道:“宁公子不必忧心,我血煞军在此,无人敢小觑。你尽可放心,天塌下来,有我血煞军扛着,即便血煞军有所不敌,我家将军也断不会坐视不管!”
宁天胤闻听此言,微微一笑,并未答话。
心中暗自盘算,既是如此,那我便要从你王家开始,一振声名。
大雪纷飞,漫天飘絮,沿路的众多侠客、旅人、商队,闻风纷纷避让,一行人毫无阻碍,一路直奔林州。
“嗯?前方那莫非是我血煞军?”程飞伸直脖子眺望,惊疑道。
吕广神情一肃,“正是血煞军。”
透过重重雪雾,人影逐渐清晰,秦羽高呼:“是张銮将军!”
“全军止步!”程飞的声音在整片山脉中回荡。
宁天胤一怔,嘴角微扬。
张銮大手一挥,浓郁煞气喷涌而出,百丈内的雪花瞬间消散。
众人的身影清晰可见。
张銮横刀立马,抬手高举,“全军听令,随我转向,剿灭王家。”
“杀杀杀!”
吕广三人闻听此言,先是一愣,旋即迅速反应过来,紧跟着高声呼喊。
宁天胤感受着汹涌澎湃的气势,只觉得体内热血沸腾,难以抑制地想要一同呐喊。
宁天胤身躯一颤,强行将这种感觉驱散,心中暗自思忖:“好强烈的军魂,仅仅呼喊竟然能影响到我。”
一旁的张銮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此子竟然未被血煞军魂所左右。
“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将军眼光依旧老辣,此子果真不同凡响。
张銮抬刀一挥,“起兵,冲锋!”
一道血色洪流在山脉中势不可挡,瞬间引起各方势力的警觉。
须臾之间,奉天城内流言四起。
其中,血煞军此举必与谋逆有关的言论最为甚嚣尘上!
令人诧异的是,唯有将军府和皇宫中的那位,表现得异常沉稳。
恰似两位冷静的弈者,全神贯注地审视着整个棋局,将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奉天城皇宫内,有一人身着火红龙袍,浓眉阔首大目,身材挺拔,举止间散发着无上的威严。
朱无忌双手背于身后,双眼微闭,轻摇了摇头,叹息道:“小弟啊,为兄如此作为,乃是为了我朱家的千秋万代,还望你能谅解。”
言罢,朱无忌双目一瞪,神情冷峻,决然地大袖一挥,声音洪亮而豪迈:“传我旨意,宣神威将军入宫!”
“无需如此,小弟早已不请自来!”
一声低沉冷冽的话语突然在宽阔大殿中响起,朱无忌身形一顿,双拳一紧,缓缓转身,脸色带有诧异的凝视着台下之人。
张裕身着一袭猩红重甲,灰白长发随风舞动,面庞刚毅冷峻,一双狭长眼眸毫无畏惧之色,直直地盯着朱无忌。
只见他双手抱拳行一军礼,沉声道:“臣神威,拜见陛下!”
朱无忌双眸微眯,嘴角泛起一抹僵硬的笑容,旋即迈步下台,欲向张裕靠近,张裕却后退两步避开。
轻声说道:“陛下,此处乃朝堂,君臣之分,不可逾越,此等行为,于礼不合!”
朱无忌微微一怔,伸手虚指了指张裕,调笑道:“你这小子,何时竟也学会用言语来压我了?”
张裕沉默不语,身形笔直如松,宛如一柄可刺破苍穹的神枪。
朱无忌见状,轻叹一声,负手走到高位之前,转身俯瞰着张裕。
嘴唇轻启,沉声道:“小裕,二十余载未见,你今日为何突然前来见我?”
“难道不是陛下召见微臣的吗?”张裕直言不讳。
朱无忌闻此言语,神色一僵,轻咳一声道:“呃……那个,未曾想你我兄弟久别重逢,仍是如此默契啊!哈哈哈。”
张裕抬眼,直截了当地说道:“陛下,微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无忌神色一凝,对其所言似有所料,却仍是毫不犹豫道:“小弟但说无妨。”
“微臣欲剿灭王家这叛国逆臣之辈!”
朱无忌闻之,面色一惊,当即怒喝道:“放肆!”
张裕不以为然道:“请陛下听微臣把话说完。”
朱无忌闻之,神色稍缓道:“朕就知你不会如此鲁莽之人,说吧,然后呢?”
“微臣的一万血煞军,再有一个时辰便可抵达林州。”张裕如实回答。
朱无忌闻言,双眼圆睁,气的一把将奏台上的笔墨丢到张裕身上。
一国之主所用笔墨,必非凡品所制,黝黑墨水须臾间便将张裕身上重甲淹没。
张裕垂首凝视着身上渐变色的重甲,面色惊惶,口中喃喃自语:“这……这……这是我张家先祖贴身所穿之宝甲,血煞神甲。 ”
朱无忌闻此,抬手自扇一耳光,心中愤恨难平,张裕此子定然是蓄意为之。
旋即,他向殿外高呼:“来人!速来!将神威将军身上重甲取去修复!若有丝毫损伤,尔等九族尽皆诛灭!”
须臾,一大群人涌进殿来,面带苦色望向张裕。
心中暗自抱怨,真乃阎王争斗,小鬼遭殃。
“将军,将军您受累,抬抬胳膊。”
“将军,您松松手,咱家老小性命全系于此,您就别难为小人了。”
“将军,您动动脚,莫要总是跳动,实在不好脱。”
朱无忌见张裕如此无赖,气得浑身战栗,却又不得不轻声细语劝慰道:“小弟啊,莫要胡闹了,快快将重甲脱下,我齐国战神之重甲万万不可有丝毫损伤!否则你这后辈可就颜面尽失了。”
张裕一脸无辜:“此乃皇上所致,与我何干?”
朱无忌闻之,只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伸手指着张裕,怒不可遏道:“你……你……张裕……你竟敢如此戏弄于朕!莫非真以为朕无法治你?”
张裕神色不变,拱手施礼,沉声道:“不敢,陛下贵为天子,自然有诸多手段治臣,臣绝无怨言,只求一死,到了九泉之下,也好向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