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给了大理寺的狱卒一锭金子让他们将姜念竹厚葬,便离去了。
刚出大理寺门就见沈权带着一属下拎着食盒朝大理寺走来,不知为何沈权的眼神有躲闪之意,甚是焦急。
沈权看见姜晚正站在大理寺门口看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
姜晚觉得沈权定是没长脑子。
“王爷能在,我为何不能在?看王爷风尘仆仆拎着食盒,可是来看妹妹的?”
沈权闻言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食盒,故作深情。
“我同竹儿毕竟夫妻一场,现下她身犯死罪时日无多,我让厨房做了些吃食给她,也算全了这份情谊。”
姜晚完全不信沈权的话,他何时对谁用情深过,他的眼中从来只有自己,这食盒恐怕有猫腻。
“妹妹已经死了!”
姜晚说完便观察沈权的表情,见他先是诧异,反应过来后,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得意。
沈权终于放下心来,强力掩饰笑意,尽力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
“罢了,人既死我便回去了,稍后让府内下人将尸体领回。”
姜晚见沈权要走急忙开口拦住他。
“王爷!晚儿有些饿了,不知王爷的食盒晚儿可有幸一尝?”
沈权听到姜晚要吃食盒的东西,顿时怔愣住,这几日他日日担心姜念竹将他和姜尚清谋划之事说出,这才想对姜念竹下毒,就算皇上知道了,他也不怕,毕竟姜念竹害死了他的皇子,此举并无不妥,可姜晚要吃岂不是......
沈权顿时眼光一亮,姜晚既送上门来,便给她,待她身死便让星儿做这个替罪羊,他不过是一个失了孩子的父亲和一个失了小妾的丈夫,而星儿自是想为孩子报仇!
“既如此,那便给摄政王妃吧!”
身旁的侍卫得令,将食盒递给旁边的莲子,沈权和侍卫便离去。
马车内,莲子将食盒打开,里面的菜肴的确丰盛,打开盖子喷香扑鼻。
芊铃却对沈权的东西十分鄙夷,满眼不屑。
“王妃饿了还是回府吃吧,他的东西未免脏嘴。”
姜晚夹了一块,送到鼻尖嗅了嗅便放下。
“这食盒里的菜肴有毒!”
芊铃和莲子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芊铃更是觉得姜晚猜错了。
“怎么会?就算他想害姜念竹,可这食盒有毒,他为何还给王妃?难道!他想杀王妃?可......”
芊铃实在做不了这分析的活,只觉得脑袋发麻头痛不已。
“回府之后,让仲衡之瞧瞧,别让顾琛知道,我怕他又做出什么事来。”
“好。”
姜晚得目光一直盯着食盒,眼神幽暗,心中自言道‘沈权,这一世你还是想让我死!’
姜晚下了马车,见姜念泽正在府门等她,见姜晚回来,姜念泽立即上前,神情有些紧张和急迫。
“阿姊,姐姐她?”
“她死了!被我杀了,若你要恨我,我也无话可说。”
姜念泽如被雷劈了一般身体瞬间变僵硬,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我不会恨阿姊,只是这段时间亲人皆离去,唯剩我和阿姊,心中未免有些难受。”
“一切皆是命数,种何因得何果,泽儿,我要你答应我,日后无论你遇见怎样的难事,可同我说,阿姊会与你一同想解决之法,万不可走上迷途。”
“阿姊放心,泽儿定会吸取教训,不让阿姊伤心,只是......”
姜晚知道姜念泽想说什么,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他。
“我已经给大理寺的狱卒一锭金让他们厚葬姜念竹,若是你不放心,便去吧。”
姜念泽接过银票,眼眶满是泪水,他从不敢想姜晚竟会如此了解他,若是以前他定会觉得姜晚惺惺作态,可如今,姜晚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妃,而他不过一个罪臣之子,姜晚还愿这般待他,若日后他姜念泽有高升之日,定会报恩。
姜念泽接过姜晚手中的银票,重重向姜晚行了一礼。
“谢谢阿姊,待日后我有了出息定会报答阿姊。”
姜晚像安抚小孩子般摸了摸姜念泽的头,满脸宠溺。
“阿姊等着那天,去吧!”
姜念泽走后,姜晚去书房找顾琛见书房空无一人,便问院内的下人。
“顾琛呢?”
“回王妃,王爷去柳庄了。”
这时,芊铃也提着食盒回来了。
“王妃,果然不出您所料,这食盒里面的膳食有砒霜。”
“芊铃你将这个食盒送去权王府交给沈权,便说‘他的心意,我记下了。’”
“是,我这就去。”
姜晚觉得顾琛不在府中有些无聊,正好可以去‘春日叙’看看喜果是否来信。
莲子觉得姜晚每天有用不完的力气,在大理寺折腾了半日她都有些乏了,姜晚竟还要去听书。
正巧今日是李平轮到当值,李平见姜晚来了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急忙上前。
“姑娘怎么来了?李某以为不会再见到姑娘。”
莲子在旁听得一愣一愣,这李平是不是喜欢王妃呀?这语气活像个思春的小娘子。
姜晚见李平眼神炽热,声音急迫掺杂着一丝激动,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先生博览群书,今日是想向先生请教几个问题。”
“姑娘请讲。”
“若有亲人无奈离去,先生觉得那亲人可还会记得远在他乡的亲人?”
姜晚的话让李平深思片刻,不知为何这般问,李平见姜晚眼神中的担忧,终于明白,原来,姜晚是在问喜果。
“李某觉得既是无奈离乡,自然心系远方亲人,就算不得相见,也定会以书信寄相思。”
姜晚闻言,顿时激动起来,只是碍于莲子在旁极力压制着喜悦的情绪。
“先生当真通透,可若亲人已死,不知书信可能将相思寄往?”
“凡事在心,世间万物皆有相似,声音亦可像之,唯有撩撩字迹,卿卿情谊无法仿之,姑娘既心系亲人不妨便为她写下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