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春虫虫的话,萧暮尘好一阵语塞,他放下茶盏,眼底是怒色还带着愧疚,他皱了皱眉像是还要说什么,但他还是压制住了那快要喷发的怒火。
平静的对她说:“你刚到京城,也累了,这是你家小姐住的院子,这里你且住着。”
他说完,转身走了,只不过他的脚步有些仓促,不似平时的那般稳定,好似他的心也是彷徨的。等他走后,春虫虫才终于站起身来,她想好好的打量一眼这眼前的院子。
这里是莫念珠曾经住过的,看得出来,这些年来,这里除了日常打扫,并没有人住进来。对于这一点,春虫虫还是满意的,起码萧暮尘不是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只不过,莫念珠死了,哪怕他对她做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她走进屋子,她想找到莫念珠在这的痕迹,可是她找了许久,却发现这里是那么的空。
除了一床老旧了的丝绒被子,她找不到莫念珠留下的任何痕迹,她不信莫念珠走的时候是那么的决绝。她还想再寻一点,哪怕是一点。
然而她正在翻找着,顾寒烟却冲进了院子,她带着一帮人,不由分说的把春虫虫给架住了,然后连拖带拽的拖到了她的院子里面。
然后在一个空荡荡的小房子里面,她命人把她绑在木桩上,然后她走了过来,对着春虫虫就是一巴掌,嘴里还怒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住太子妃的院子。”
春虫虫的脸被她抽的火辣辣的,可是这一次春虫虫却并没有愤怒,她昂起头,像是看小丑般的看着顾寒烟,她冷冷的说道:“你也不争气呀。
我家小姐死了五年了,你还只是个太子侧妃,看得出来,萧暮尘也没把你当成心尖尖上的人吗。自打我进你的院子,也没见到孩子,莫不是这么多年,他根本就没碰过你吧?”
她的嘲讽,着实让顾寒烟七窍生烟,她怒了,对着下人吼道:“给我打。”
她这一声吼,两个宫娥拿着鞭子便走了过来,一鞭子下去,春虫虫的身上马上就露出了血印,而鞭子并没停下,眨眼间,十几道血痕出现在了春虫虫单薄且瘦削的身体上。
身上的疼痛让她有些晕,但是因为她的仇恨,充斥着她的心,她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直到那疼痛让她窒息,她垂下头,昏死了过去。
一盆冰凉的水兜头泼了过来,春虫虫从昏死中清醒过来,她的长发沾着水渍覆盖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她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上全是血,那血沿着她的长衫滴落在地上,像极了寒冬腊月盛开的梅花。
这时顾寒烟站在她的面前,捏着她的下颚,声音如寒霜一般:“还嘴硬吗?”
可是春虫虫却偏过头去,冷声说道:“我嘴不嘴硬,和你有关系吗?当初你也是这么折磨我家小姐的吧,这次回来,我就没打算活着,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这话出口,顾寒烟更愤怒了,她伸出手,又给了春虫虫一巴掌,这一巴掌下去,硬是把春虫虫的嘴角给打出了血,她怒目圆瞪。
指着春虫虫就怒道:“牙尖嘴利,就算本宫杀了你又如何?不过是莫家的一个贱婢而已,你真当本宫不敢?”
听了她的话,春虫虫笑笑的抬起头,朝着她的脸就啐,啐了她一脸血。顾寒烟赶紧擦去自己脸上的血渍,她更怒了,吼叫着:“打死她,给本宫打死她。”
她身边的宫娥拿着鞭子就要朝着春虫虫身上抽,可正当那一鞭子要朝着她的脸颊抽来的时候,忽然她听到一声大叫:“你们干什么?好大的胆子。”
这声音她熟悉,是萧暮尘的。春虫虫缓缓的睁开眼,便看到萧暮尘死死的抓住了鞭子的鞭稍,鞭子回转,在他的手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红痕。
萧暮尘一把扯掉宫娥手中的鞭子,然后扔在了地上,宫娥吓的赶紧跪地,而顾寒烟的眼中却噙着泪,指着春虫虫问萧暮尘:“殿下,你这是要袒护她吗?”
萧暮尘怒了,伸出手,朝着顾寒烟白皙莹润的脸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把她给抽懵了,她捂着脸,眼中满满的委屈,她不可置信的说道:“殿下,你打我?你为了一个贱婢打我?
我可是丞相独女,你竟然为了一个低贱的奴婢打我?我跟了你五年,五年你都没打过我,今日你竟然为了她,动手打我?”她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萧暮尘的眼中露出三分薄凉,三分严苛,蹙眉瞪着顾寒烟:“你知错吗?”
顾寒烟的音调拔高几分:“殿下,我知错?你让我知错?你为一个婢女打我,你还让我知错?难道就因为她长得有几分甚似太子妃,你就这么袒护与她,甚至不惜动手打我吗?”
萧暮尘听着她哭哭啼啼的声音,怒了:“顾寒烟,你还不知错吗?虫虫是我用举国之力才请回来的,如今父皇病重,天下已无人可医,唯她是陈老太医亲传弟子。
如今你为私人恩怨,动手打她,如今她这番模样如何见架?如何为父皇医治?若是耽误了父皇的病情,别说是你,哪怕是你们丞相府都担待不起。”
说着他已经走到了春虫虫身边,给她解绳索,顾寒烟哪里能听得进他的话,她捂着脸,冷哼:“虫虫,叫的好生亲切,你得不到莫念珠,现在连她的婢女都不放过吗?
萧暮尘,亏我跟了你五年。你若是早先告诉我,你心里只有她,那五年前,你又何必招惹我?还有,萧暮尘,人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珍惜。
现在好了,人死了,你倒是痴情起来了。你若真有那么痴情,你当初为何不好好待她?还有你春虫虫,你怎就生了这么一张狐媚子脸,看我不扯了你的面皮。”
她说着就朝着春虫虫扑了过来,而萧暮尘却嫌恶的一把推开她,顾寒烟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她的哭声更大了,捶胸顿足一般的。
“萧暮尘,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萧暮尘已经解开了春虫虫身上的绳索,她努力的睁着眼,想看着他们之间的笑话,哪知身上的伤太重,她的眼皮缓缓垂落,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