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本虚的公司,叫做饮食服务公司。
在一个县里的地位,那是相当低的。以前每一次的演出,比赛,汇演之类。那都是远远地落在别人后面。一是因为人少,二是没有人家的单位人员整齐。水平那是差了人家一个档次。
从来也没有取得什么效果。这次的节目,我们的诗朗诵成了压轴节目。陆经理手里拿着那个节目单,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是追悼式的演出。只有强压住了内心的那一分开心样子。
最后十分钟的诗朗诵。刚刚才开始,场子里就一阵阵的,传来了一次又一次,此起彼伏的哭声。先是轻轻的,到了后来就抑制不住,有人大声,不可控制地哭了起来。
万幸的是,舞台上的业余演员们。却从头至尾,情感充沛,队列丝纹不动。直到朗诵完了最后一个字。当然是一个个的,都是热泪盈眶了。
大幕才刚刚降落下,只见台口上,就冲来了一个人。
台边维持秩序的人,正要赶他下去。不料他随便那么一推,嘴里高高地喊了一声:
“这个朗诵诗,是谁写的?”
众人才随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双眼通红了的汪部长。
正在幕布边上的陆经理,赶快抹干净了泪水。推了傻在一边的我上去:
“汪部长,是我们公司小陈写的。”
汪部长紧紧地握住了陈本虚的手:
“小陈,你叫什么名字?”
“陈本虚。”
“好,陈本虚同志。感谢你,今天晚上,为我们广大群众,写出来了那么好的朗诵诗。寄托了我们的哀思。”
回头对陆经理说:
“经理,这可是个人才。你们要好好地用一用。”
“好。”
“那个稿子,你们还有多的吗?给我一份。”
陆经理忙不迭的找出来一份。双手递了过去。
“小陈是在做什么工作。”
“在公司办公室。”
并不容陈本虚开口。陆经理一口就应答了下来。
“小陈,今天的情况特殊。我就不跟你多聊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找我们的高局长。他是管文化这一块的。”
说着,就指了指身后上来的文化局长。见高局长点了点头。又对陆经理这边的人,再说了句:
“同志们,今天晚上,你们辛苦了。”
也不等众人回答,回头身子轻盈地就下了舞台。高局长和陈本虚招了招手,没有说话,也随着下了台去。
第二天,这个节目在广播站,一连广播了三次。
第三天,陆经理把陈本虚叫到了办公室。
“小陈,这次厨师职称的考试。在操作上,你的成绩不太高。”
陈本虚知道,就是在做宫煲鸡丁这道菜。手伸下去,在热水里,扯鸡毛的时候。那水,真他娘的是太烫了点。刹那间,他就犹豫了一下。于是人家考试的时间,一般都是七八分钟。
宫保鸡丁,就放上了桌子。他呢,是在那里,花了足足一十二分钟,才勉强上菜。才算是完成了这道菜。分数自然是不高的。
“不过呢,你的笔试,那硬是公司第一名。”
“真的?”
“三级厨师,我看,你是没有问题的了。不过,我们对你,还有一个更加好的安排。”
“考上了,我做厨师,不是还要好点。”
“三级厨师。只是你的职称。你这么有老华的一个,汪部长都当面表扬你了。”
“我喜欢这个个工作。”
“我们的工作,不是由你个人喜欢。就行了。要顾全大局。你看,这样子,行不行?”
见陈本虚没有开口。他停了一下,继续说:
“在我们公司下面,你知道的。还有个集体部门,叫做合作商店。我想,请你去那里,做他们的经理。”
“他们那里,是集体单位啊。”
“我知道,在职务上,给你是这样安排。这边你的国营职工性质,是不变的。这也是我们考虑,先好好锻炼一下你。这个事,你现在不要急着表态。可以让你先考虑几天。再回答我。”
陈本虚听完,就想要走了。
陆经理把他又叫了回来:
“对了,过了这些天。不就是一个大的庆祝节日了。”
“对啊。”
“你看,我们是准备一个诗朗诵呢。还是三句半。要不,来快板书。”
“大节日,跳个舞,要热闹些啊。”
“跳舞是要,你的诗朗诵节目,我看也要写一个。”
伯伯听了,丝毫也不犹豫:
“不行。合作商店,你一定不能去。”
“是吗?人家说好了。是帮我保留国营职工的性质。”
“你问人家要其他的工作啊。”
“我不是干部,怎么能够做其他的事情。”
“有好多工作,都是由国营职工优势的。”
陈本虚没有多大的野心。说实在话,从一个知青。那是说得好听点。其实就是一个农民。才用多少时间,就能够去合作商店,当经理了。
说起来是商店。还是合作的。集体的性质。可人家也是有好几百职工。遍布了城乡。大几十个门店。能够当上他们的经理。不是一个大好事吗?
“你要记住了。一个人,做一个单位,一个部门也好。都是不能够做一辈子。也不会陪你,做几十年的。”
“这我知道。”
“要是陆经理哪天退休了。新来的,哪里管你是什么国营的,集体的。”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陈本虚的警惕。
这是一个大型的剧本。也是陈本虚跟陆经理请了假。专门去采访了一个星期。创作出来了叫做《满朝荐》大型剧本开始。
因为这个剧本,陈本虚没有去当那个有几百人的合作商店经理。倒是进了当地的京剧团。一下子就做了专业的创作人员。
只短短的几年时间,陈本虚就在《湖南戏剧》上,一连发表了两个小剧本。同时写出来了大型剧本《寡妇链》。
没有多久时间,影剧院的后台,天气热得似火在烧。陈本虚在天台浇了几桶水。穿着短裤,打起赤膊。挥汗如雨。在抄在稿子上,改得乱七八糟的的《鬼雄》
刚好贺老师出现在他的面前。人还没有坐下来,就问:
“又写了一个。”
“是的。”
“抄第二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