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人家南方城城的老板，与我们凤凰，无亲无戚，不知不识。千里迢迢，来我们凤凰，帮助穷孩子，我们自己，哪里有不出点力气的道理。”
“我们家里，以前在城里，这个骂我们地主，那个人打你做地主崽崽，地主孙孙。我们一到了乡里。到了农民那里，就没有一个人，把我们当做坏人了。你现在在帮助着的，不就是那些人，那些好人的子弟吗？”
“你不但要帮他们，还要多帮。我们哪个人，往上翻去三代。有哪个屋里，又不是农民。农民苦啊。你不帮他们，谁帮？”
其实助学这个事情，对于陈本虚来说，不知不觉地，竟然又会成为了一个天大的罪过。
那一年，陈本虚在北方城的一家大型杂志上，全文发表了一个长篇小说，《陈本虚》三部曲的第一部，《陈本虚离婚记》。
这也是这座南方城城的第一回。可是这个长篇小说，那就没有当年，那个短篇小说，《清清沱江水》的好运气了。
杂志社发了就想，邀请南方城城的有关单位，在北方城城那边，举办一个小型的研讨会。哪个晓得，这边收到了这个好消息，却一直就不肯干。
说是自己当年没有预算。偌大的一个南方城城，竟然会说自己没有当年，开一个小小研讨会的预算，弄得陈本虚真的是一时间，就莫名其妙了。
后来本地有一个作家，在北方城城学习时，走访了那个编辑部。惊奇的发现，陈本虚这种作品的发表。是编辑部唯一的在长篇小说发表前，不认识的一位作者。他对编辑部的行为，一时间大为感动。
同时也觉得，这部长篇小说《陈本虚离婚记》的发表，对于南方城城的文学创作不说，也可以说，是一个大事情。于是写了一个小文章，去到当地的一个报社。
人家一听就说：“这个长篇小说的发表，对于我们南方城城来说，可以说，是一个重大的突破。事情很不错啊。我们应该发表一下。不过仔细地问清楚了。作者的姓名里，却表示，你这个消息，对不起了，我们是不能够用。”
这个作家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事，心里就觉得非常奇怪了。就仔细的问其中的原因，对方就具体告诉他了。
原来接到上级的指示，这个人的名字，是不能够见报的。找到一个内部熟人，一问才晓得：
“说是陈本虚这个人的名字，现在是不能够见报的。再问详细原因才明白，陈本虚在南方城城，是一个犯了两大罪过的人。”
陈本虚一是组织了湖南老乡会。其实陈本虚的所谓老乡会，只是一个《莞籍湘人春节团拜会》。一没有组织，二没有纲领，三更加是没有工作人员。
只是每一年，在元宵节后的第二个礼拜天，集中起来，吃一个饭而已。二是组织南方城许多老板，到自己家乡凤凰城去助学。
有个黄记者，知道了这个事情后，觉得太对不起陈本虚这位外来的作家了。说愿意自己出面，努力争取，能够把这个消息发出来。
陈本虚手一挥，劝他没有必要，为这个事情生气。
几十年来，陈本虚对于排斥。对于排外，陈本虚已经麻木了。
在农村，就有社员问：你们知识青年，来我们农村，没有带来一块地，一亩田，却要分我们的粮食。在神奇县，邱歌剧开口闭口，就是你这个凤凰佬。
所以一个人，你要是想换一个地方生活。想有自己的事业。尤其是想把自己的事情做得好。
排斥，排外，甚至是对你的羡慕嫉妒恨，那好是不可避免的。试想想，一个人的身体。哪怕是一滴血，一颗细胞，一滴水，只要不是正常进入你身体的。都会受到排斥。
何况你这么大一个人，来到了陌生的地方。
其实有些人，根本就不晓得，陈本虚是去凤凰城，助学不假。可就是去山区助学，那就是有什么错了吗。
何况呢，陈本虚还在凤凰城，差不多和当地政府，谈成了一个投资项目。那就是由南方城城的几个老板，承包凤凰的一个风景区，叫做齐粱洞的五十年。
老板们还计划，在这个洞外，建立一个大型的物流中心。在四周的几个山头，开发旅游式的房地产。
这个项目协议书，已经反复讨论有五六次之多，前前后后，考察了七八次，在快要谈成时，那边有一个叶姓老板，要把整个凤凰城风景区，全拿了过去，陈本虚这边，才停住了。
陈本虚的同学谭同学，早就晓得，陈本虚当时在谈的这个项目。从凤凰目前发展的情况来看，陈本虚当时的眼光，那应该就是独到的。
初初的那个助学团队，以后发展得也是很大，参与人员也很多，坚持的时间也很长，帮助凤凰城的学生之多之广，已经是形成了一个趋势。
这个事情，应该到了若干年后，会对这个影响与意义，有一个很好的评估。
其实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它原因的。这个事件的发生，因为的是一钥匙。
从北京大学取得了本科学历之后，原本来就不安于本份的陈本虚，做起来了去南方城发展的梦。不多久，转辗来到了南方城城。
这是一把带着些锈渍，且散发着金色的钥匙，放在陈本虚面前。
是南方城城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四届，新任主席金局长，从办公桌子的一个角落里，小心翼翼拿出来的。
笑了笑，对陈本虚说：“这就是南方城城文联的钥匙。”
时间是一九九一年春天。心中一阵惶恐，难道一个地级市的文联，就只有这么一把钥匙，给陈本虚吗？
就因为这把亮晶晶的钥匙，把南方城城文联深深印入了陈本虚的心坎。
多少年来，陈本虚每次进到南方城城文联耳目一新的宏大建筑，心里总是有种不同一般的感受。多次有心从一楼一步一步地，用散步的方式，来到了顶楼。从上面再往下，慢慢地又踱到了一楼，回头看高处多角形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