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山区,六名年轻的修行者出现在山岗上。
六人的神情很疲惫,身上或多或少带着血迹和伤口,看来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
现在他们正盘腿打坐,炼化丹药回复体力。
文卿就在其中,他的状况比其他人好得多,除了一身血,看不到什么伤口。
一个人站在那里,为同行师兄弟护道。
有人率先炼化完丹药,体力恢复大半,起身过来,“文师兄,你也休息一下,下场战斗指不定遇上什么大妖,你可是我们的顶梁柱。”
文卿摆了摆手,“无妨,就这种程度的战斗,问题不大。”
“不知道宗门老人们怎么想的,非得要我们过来,还要我们无论如何要保护那个姓丁的,难道他杀掉秦师姐的仇,我们就这么算了。”
听着师弟的满腹牢骚,文卿面无表情。
“秋凡宗主、斫琴掌执和师尊都已经进入青莲隐峰,渊停老祖出关亲自执掌宗门,我等遵照命令就好,牢骚话少说。”
渊停老祖就是冰霜仙子,渊停是她的道号,论起来与慕然是同一代人。
妖山禁地历练后,青莲隐峰突然出来了好几名隐世强者,直接把秋凡等三人送进了青莲隐峰,随即重掌大权。
此次蜀山和昆仑联合行动,也是代掌门渊停老祖的突然命令。
蜀山出动结丹期以上门人两百余人,昆仑也有百余名门人出山,各自组队,一路清扫沿途所见妖物,最终在金刚山空间裂缝区域汇合。
此行主要目标并不是配合昆仑门人布阵,而是给华夏军方派出的封闭空间通道队伍扫清障碍。
那支队伍指名道姓由丁白带领。
还专门叮嘱过他们,不要大张旗鼓,几百人的队伍分散成几十个小队,暗中行事。
昆仑那边倒没激起什么水花,知道丁白这个名字的昆仑弟子数量极少,也只有参加过这次妖山历练的弟子见过。
蜀山就不一样,好几名诸峰嫡传因他陨落,加上丁白获得初祖实物传承的消息,不知被谁传了出去,激起宗门不小的反响。
有褒有贬,有怒有喜,宗门内弟子情绪相当对立。
若非渊停老祖等及时出山,撸换掌门、大长老等重要人物,恐怕已经有不少蜀山长老明里暗里打起了丁白的主意。
“文师兄没想过为秦师妹报仇?”
文卿瞪了眼这位师弟,说道:“休要再提,宗门已将丁白奉为小祖,你难道想违背老祖们的意志。”
一众师兄弟就算不乐意,也无法违背宗门的要求。
……
寒冷的风拂动崖间岩石,偶尔吹起一些枯叶。
三天的急行军,丁白所在的卫戍区特战旅已经赶到太白山脉金刚山地区。
寒风呼啸,峡谷里温度极低,山峰上积满了皑皑白雪,即便军队士兵都是修行者,捱得也相当辛苦,全都站在岩石后方或是山洞里,他们的交谈声也被冷风切碎,时隐时现。
“真特么见鬼了,一路上看见的尸体不少,却没见到哪怕一头活的妖兽。”
“这还不好,难道你真想家里人请全村吃席。”
“屁话,能活谁想死,我是怕妖兽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来个关门打狗。”
“你特么才是狗,全家都是狗。”
所有人都很忐忑,没人知道迎接他们的是什么。
他们对自己的任务并不清楚,行动目标和军事目的,只有童骞这种层级才有机会接触,士兵只有听从命令的份。
“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不是斩首行动?”
何歌看着丁白轻声问道。
金刚山周边的情况明显与季节不符,无一不昭示着此地隐藏的凶险。
但丁白不想用上千条军人的命来填坑。
他清楚昆仑、蜀山的护道人会暗中跟随,不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一路上的平静,他都怀疑是昆仑、蜀山的手笔。
对付外域妖物,没人比他们有经验。
“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只带身边五个同伴上山。”
他这句话既是对何歌说,也是对童骞。
童骞是职业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部给他命令就是无论如何保证丁白的生命安全,任务没有完成之前,他不可能同意丁白的安排。
丁白没和他争论,直接拿出一张传信符书。
宁老爷子在前线指挥部布置了一座符书传信阵法,资源有限,无法支撑所有部队通信所需,能使用阵法传书的人很少,丁白就是其中一个。
他也随身带着与阵法沟通的桃符。
符书背后的字是老爷子亲手所写,盖有前线公章。
内容很简单,没有具体任务要求,只授权丁白随时可以凭此书取得卫戍区特种旅全权指挥权。
童骞起身挺直腰板,行了个标准军礼。
“丁少校,我知道此行任务艰难,但我希望卫戍区特种旅能跟随左右,为你保驾护航,哪怕付出生命代价也绝不后退。”
丁白招手让他坐下。
山洞里面人很多,丁白不想引发混乱。
“实话告诉你吧,我在岛国破坏过一座空间阵法,做起来得心应手,面对入品化形大妖,个人实力才是决定胜负的要素,人多反而束手束脚。”
他轻声对童骞说道。
何歌不服,“我都已经筑基后期圆满,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至于拖后腿。”
“筑基后期很强吗?”
顾前插了句嘴。
这家伙从丁白大婚那天,就看出何歌跟丁家小子关系不正常,至于怎么看出来的,纯粹出于感觉,当然利凯这方面也相当了得,属于老天爷点错天分数值那种。
他对曾小黎印象一向不错,道家人对待婚姻誓言相当神圣,自然不喜欢破坏神圣道誓的第三人。
朱潇虽然对丁白也有那么点意思,但观感上,朱潇并没有那种实际想法。
这一点,他看得很清楚。
“我可是旅部修为进境最快的,也是最强上尉副营。”何歌表示不服。
顾前翻了个白眼。
嘴唇上叼着的烟,上下摇晃,双手抱胸,往洞壁一靠,以行动表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