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临近四月尾声,樱花的花期灿烂。
清晨的阳光暖黄而温馨,穿着水手服的年轻女孩们三两成群,裙摆下修长的小腿白到炫目,连空气中都是满满的青春味道。
白鲤站在路口下,正在利用等红灯的空隙回消息。
【丰川祥子:这次的委托内容有点复杂,委托人从事金融行业,前段时间有位下属因为感情纠纷跳了楼,从那以后公司就发生许多怪事】
【丰川祥子:她曾找过神官与周围寺庙的僧人,想要做法超度亡灵,但最后并没有什么用,反倒是找来的神官和僧人被吓得连滚带爬逃出公司,说什么也不愿回去】
【丰川祥子:委托人在原先的报酬基础上又追加了五百万,愿意拿出一千五百万円来感谢除灵的法师】
【丰川祥子:社长,有把握么?】
祥子同学的确是一位能干的助理。
才刚入职没多久,就已经帮他拉来了第一笔委托,报酬也很合适。
白鲤当然不会拒绝,便让祥子约了个时间,打算和委托人见上一面。
……
或许是的确很着急的缘故。
在祥子刚联系委托人没多久,对方便急切地表示,今天就可以见面。
于是,两个小时后。
计程车停在一栋咖啡厅门前,白鲤下车,很轻松就发现了祥子的身影。
少女没有穿制服,而是换了一件相对正式的淑女裙,胸前用黑色缎带打着漂亮的蝴蝶结,即便在来来往往的客人中,也是最亮眼的那个。
两人会面后,走进预定的包厢,很快就见到了今天的委托人。
是一位看起来很干练的中年女士,黑色长发,哪怕上了年纪,仍有几分风韵。
只是精神看起来不太好,眼眶染上一层淡淡的黑色,像是熬夜过度。
不过想想也是,任谁摊上这种晦气事也很难保持良好的心态。
见包厢里走进一男一女,还都很年轻,委托人明显愣了一下。
尤其是在与白鲤打过照面后,愣神更是转变成了呆滞。
好在有祥子主动伸手,打破了僵局:
“初次见面,长崎女士。”
长崎明日奈回过神,与她握手的同时,也有点尴尬。
明明都一大把年纪了,女儿都上大学了,竟然还会对年轻帅哥发花痴?
不过她毕竟是白手起家的女强人,心智过人,很快就把这点失态隐藏过去,微笑着寒暄。
等到气氛差不多炒热,便直奔正题。
“具体的情况之前已经讲过了,你们也有所了解,我也就不废话了。”
“只说一件事,如果能够解决这次事件,我愿再追加五百万的报酬,总共两千万,作为对二位的感谢。”
“当然,即便没能成功解决,同样也有十万円的辛苦费奉上,绝不让二位白跑一趟。”
这位长崎女士出手的确很豪爽。
她的姓氏也总让祥子想起一位曾经的故人。
不过,长崎在霓虹本就是很普通的姓氏,就和山本加藤类似,一抓一大把,大概只是巧合吧?
摇了摇头,将这些琐碎的念头甩开,祥子也同样开门见山:
“总之,还请长崎女士带我们去现场看一看吧。”
……
长崎女士的公司位于六本木最繁华的地段,是一栋写字楼,占据了其中一层。
坐电梯上楼,却连一个员工都没有看到,空荡荡的。
似乎是注意到祥子疑惑的目光,长崎女士苦笑道:
“最近的闹鬼事件,弄得公司人心惶惶,连上班都没心思,没办法,只好给她们放两天假。”
原来如此。
祥子了然,又看向身旁的社长,用眼神询问。
“发现问题了吗?”
白鲤点点头,目光紧紧注视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扇被封死的窗户。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长崎女士解释道:
“那里就是中村跳楼的地方。”
中村信奈,这是死者的名字。
想到当时的场景,这位女强人仍有些后怕。
明明只是和男朋友在电话里吵了一架,拿跳楼威胁对方不许分手,被拒绝后,就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从三十四层一跃而下,给周围同事都吓懵了,拦都忘了拦。
你说有这份行动力你干点什么不好?非得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
偏偏中村的家里人也不是好相与的,知道女儿在公司死了以后就上门来闹,认定是公司害死了她女儿,索要巨额赔偿。
好不容易安抚完员工家属的情绪,结果公司又开始闹鬼,这一连串的糟心事件,令无辜躺枪的长崎明日奈身心俱疲。
弄得她有家也不敢回,生怕沾了晦气,再传染给素世。
“确实有些脏东西。”
听到白鲤的话,长崎明日奈有些紧张。
曾经她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奈何这一次遭遇的事件太过诡异。
就连她请来的两位专业人士,一位知名神官,一位得道高僧,在超度冤魂的过程中都被吓得屁滚尿流,完全看不出一开始的高人风采,哭爹喊娘连滚带爬的跑了,打死也不愿意回来。
那两人的恐惧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身为神棍,他们就算是演戏,也只会把自己往法力高强的人设上塑造,没道理会露出这样胆小怯懦的一面。
再加上长崎明日奈自己偶尔也会有种被偷偷窥视的感觉……
她很确定,这座大楼里绝对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
如今猜想被白鲤确认,女人强压着内心的不安,恳切道:
“不知大师可否出手解决?钱不是问题!”
话音未落,长崎明日奈忽然心头一跳,后背隐隐发凉,冥冥中,仿佛有人正用怨毒的目光注视着她。
常人看不到的阴暗世界中。
一位披头散发,浑身血渍的女鬼面容扭曲,只有眼白的瞳孔满是恶意,正死死盯着她。
长崎明日奈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只觉浑身发冷,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却摸到许多鸡皮疙瘩。
“大、大师,您看……”
她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见身旁少年背后竟隐隐散冒出温暖的光芒,身上残存的冷意遇到这光,仿佛春阳化雪,刹那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