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三更天,赵彧偷偷溜回白月山,摸到卯落泉的住处。
“怎么了?”卯落泉惊醒,“三师弟?你回来了?”
“嘘——别把四师弟吵醒了……”赵彧帮卯落泉拿衣服递鞋,“有事,大事!大师兄跟我来!”
穿好衣服,卯落泉随赵彧转到无人处。
“怎么?”屋外的寒气将卯落泉冻得一激灵,困意全无。
“少爷……不是,”赵彧还略带喘息,“之前咱们听到的,关于云门的流言蜚语,可能都是真的。”
“你是说,少爷出千,操纵比赛?”
“对!我父亲把我叫回去,不让我见你们……还说,这些话不让我外传,尤其是跟你,跟少爷……我如今瞒着他来告诉你,你可别给少爷说了!”
“快细讲讲!”竟然惊动了叶锋庄祭酒,卯落泉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
赵彧把知道的内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卯落泉,卯落泉听完沉思良久。
“这么说……少爷早就拿捏了绝风派的把柄,所以云门一定会赢,是吗?”
“是……比武还在二轮的时候,他就去叶锋庄找那几个所谓‘绝风派’的生员,开始布局了……”
“那……为什么不早揭发他们?”卯落泉脑中已有了最坏的想法,难道真是为了多比一局多开一个盘?
“不知道……”
“让你禁赛、害我受刑的,不会,也是他吧……”他不甘地皱着眉,一滴晶莹的泪滴顺着他纤长的睫毛滚落而下。他不愿细想、更不愿接受,自己多年的努力和追求,竟然在掌权者面前不值一提。他们想让他赢他就赢,想让他输他就输,规则就是个笑话。“我不信是少爷做的……就算是他,也一定有难言之隐。对自己人还要设计?少爷不会这样……”卯落泉喃喃道。
“不管是不是他,反正现在他要倒霉了……你也要跟着倒霉!要我说,你赶紧跑吧,先躲过这阵风头!”
“我跑什么……真的审问我,我就实话实说。”卯落泉用掌根捶向砖墙。
“文郎中想给你定罪,何患无辞啊!你这屁股刚好就忘了疼啦?真的给你上刑,你敢反抗吗!”
卯落泉用额头抵着靠在墙上的拳头,紧闭双眼默不作声。
“快走吧,大师兄,算我求你!”赵彧去拽他,“我是偷跑出来的,我父亲不让我见你,他要知道就麻烦了!走吧!”
“我往哪儿去呢……”
“接个镖往北去,越远越好!春闱过后你再来叶锋庄找我!”
卯落泉抹去脸上的泪痕,抓着赵彧的胳膊:“你怎么办?”
“林知府和我父亲是世交,我不会有问题……”
卯落泉点点头,回屋里急匆匆收拾了包袱,跟赵彧一齐牵马。走到山外岔路,二人便要分道扬镳。
“大师兄等等!”赵彧想起什么,从腰间扯下嵌着玉佩的腰牌,摩挲了两下丢给卯落泉。“霜花蛇赵三爷,拿好你的腰牌!”
“这是……”
“你总说自己是赵三,露了玉龙不安全!”
卯落泉便把自己的腰牌解下,丢给赵彧。“替我保管着!”
“嗯……快去吧!”
“师弟……”卯落泉向赵彧抱拳,“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