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您的意思是学生就不应该来工地了吗,好吧……”凉皮鸭耸耸肩,话语里透着一股“你说得都对,我就是死鸭子嘴硬”的怨气。
可还没等他话音落地,方应根猛地一转身,指着他就吼:“凉皮鸭老师!注意你的言辞!”他眉毛都竖起来了,“那可不行!我们学车中学可是要培养学生的创造性思维的!你听清楚了没?创!造!性!思!维!”
他说到最后四个字时已经拍着自己的胸口,脸都涨红了。
“你这‘创造’也太物理了点吧?”凉皮鸭小声嘀咕一句,试图笑一笑缓和气氛。
“别在那嘟囔!”方应根一甩袖子,“你给我听好了,要是连工地都不能让学生去,那我们还培养个屁的创造性思维?!你这不就是反对国家政策嘛!你是不是想让我背锅!这件事没完!你等着,我上报教导处!”
说完他气势汹汹地转身准备离开,像个刚刚掀完麻将桌的中年大爷,背影仿佛还冒着怒火。
凉皮鸭见状,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一边喊着“哎哎哎方校长等等”,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赶紧拦住了方应根。
“校长校长,您别生气啊,别走啊!”他一边拽着方应根的袖子,一边低声说道:“咱炸大楼这事儿吧……从某个角度来说……也算是实地教学的一种新型尝试……虽然略微有点偏激……”
“你闭嘴!我不听你的废话!”方应根一边甩手一边挣扎,结果袖子差点被拽掉,“你现在不是解释这事儿怎么有意义的时候!你应该解释的是——你准备坐几年牢!”
凉皮鸭脸都快吓白了,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不是!方校长,您先别冲动!我求求您了,咱别上报警察局成吗?我求您了!咱再炸一次我都行!不……不炸了不炸了,我以后炸煤气罐都提前审批,您就别报警了!”
“你这人真是疯了吧?!”方应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把整栋综合楼炸成碎片了你还在这讨价还价?!”
“不是……我就是怕要是被警察知道了,那我们不就完蛋了吗?”凉皮鸭低声道,“我老婆还以为我在学车中学当的是正经老师呢,我要是被抓了,她不得把我吊起来打?”
“你还知道你是老师啊?”方应根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行为,早就不属于教学范畴了!你这是社会实验,是精神爆破,是造反预演!”
“但我心里始终是站在教育这边的啊!”凉皮鸭拍着胸脯,一脸真诚,“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教育!”
“你炸楼了你还说你没背叛过教育?”方应根眼角都快抽筋了,“你简直是教育界的核弹头!搞教育搞到你手里,下一步是不是打算办个‘胜蓝军事中学’了?”
“方校长您别激动,我发誓,我真的再也不炸了。”凉皮鸭举起三根手指,诚恳道,“再炸我就是朱八明的徒弟!”
“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打电话了。”方应根怒极反笑。
凉皮鸭立马改口:“不不不不炸了!我改!我以后搞点温和的!比如放个小烟花,炸个小凳子什么的……”
“你还真是越描越黑啊!”方应根捂着额头,“你让我回去怎么写报告啊?‘我校教师今日引导学生高能物理实验,实操结果为将综合楼炸成粉末’???”
“报告我可以写,我文笔好!”凉皮鸭立刻主动请缨,“我用第三人称写,写得清清楚楚,高潮迭起,还能体现我校的‘探索精神’!”
方应根深吸一口气,闭着眼,“我看你是想让我脑梗。”
“校长啊!”凉皮鸭突然上演了一出苦情戏,一边嚎叫一边冲上去,“你可千万不能报警啊校长!”他跪地扑到方应根身边,满脸鼻涕眼泪交织,一抹就往校长衣服上蹭,顺手还带上了一坨闪闪发光的鼻屎,“不好啊校长!你要是报警了,我们这些人都要完蛋啦!”
“你…你滚!”方应根僵硬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西装外套,那是一件他早晨刚熨平的深蓝条纹西装,现在上面赫然多了一道浅绿色的流线图案……他眼神一暗,脸颊抽搐了几下,仿佛在极力压抑内心的怒火。
“好吧!”终于,方应根大手一挥,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无奈与疲惫,“老子不管了。”然后他转身就走,背影像一尊在风中摇曳的青铜雕像,满脸写着“我不配当这个校长”。
凉皮鸭站起身,拍了拍沾满泥巴的裤子,脸色一黑,走回布朗·贝尔和首翔那边,压低声音道:“搞定了。”
“呼——”两人这才同时松了口气,布朗·贝尔甩了甩被炸焦的袖子,首翔则弯下腰,从那片还冒着热气的土坑里小心翼翼地扒开砖块和碎土,“火华?你在里面吗?你要是说句话就眨眨眼……”
“呜呃呃呃……”土堆里忽然传来一阵有气无力的呻吟。
“还好你还活着!”首翔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去,终于在一堆碎石缝中抓住了金火华的胳膊,猛地一拽,“起来啦你!你没事吧?头有没有磕到?”
金火华全身是土,头发里还挂着一块板砖,脸上糊着不知道从哪来的西红柿皮,一脸懵逼地看着天空,“我……我刚才是回光返照了吗?我好像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火烈鸟……”
首翔满脸黑线,“你是不是脑震荡了?”
“没有!”金火华突然清醒过来,一拍大腿,“我就是从泥潭里得到了重生的哲♂学感悟!我感觉我现在能打十个!”
布朗·贝尔扭头看了看他,“你要是再多说一句骚话,我就把你再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