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苏琼挺疑惑的,自那日的不欢而散后,原以为要哄的人,反倒对自己宽容起来。
不仅让苟诞和韩武恢复了贴身伺候,拥有了更多的自由选择权,还时不时地带他们一起出去吃喝玩乐?
这操作,她实属看不明白,挺迷的。
先抛开这事不说,苟诞那小子是知道可以自由行动后,第一时间跑到我怀里各种哭诉和指控,对自己各种嘘寒问暖的。
韩武倒没有这样,虽然担心,但也不是很多。
毕竟,他人也不瞎,桌子上的美味佳肴这么明晃晃地摆在他面前。
一眼就可以看出苏琼的生活品质。
跟他那下人餐完全不一样……
可,更气人的是,萧府下人的伙食,他和苟诞吃得格外香,像几百年没吃饱一样的样子。
对此,韩武十分复杂。
但很快,韩武就发现了端倪,正想开口询问,却被苏琼的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韩武见此,默默看了一眼苏琼怀里的“白兔”。
得亏苟诞是少年人,心思简单,又对在自家主公忠心耿耿,除了直接关乎苏琼安危的事,其他的根本不会没有细想。
但自己就不一样了,不惑的年纪在这摆着,想得多,自然也推测出来,萧家人会如此改变态度,定然是与苏琼有关联。
苏琼只是默默将苟诞哄好,简单嘱咐了几句,让他们安心。
韩武见此,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那些大人物的谋算,他一介武夫是弄不清的。
他现在就只要保证这小祖宗好好活着。
不然……
脑中的某个片段忽然闪过。
那天夜里,两个少年郎敲打自己,宛如置身修罗地狱的情形……
韩武不禁打了一声寒颤,心中更加坚定要好好保护苏琼。
但又看到面前的苏琼,顿时犯起了头疼。
忘了这祖宗可是那两位的上司,更难搞的。
罢了,罢了,我只是临时工,不是长时工。
这破班是早晚不上的!!
【虽然不知道这哥到底在想什么?但我看得出他那点幸灾乐祸。】
【以及上班遇到神经上司,过着怨种生活的天命打工人的绝世怨气!】
【正解!】
这一连几天后,苏琼三人在这吃好喝好玩好,那边的谢矜他们却笑得格外“开朗”。
这起源也简单,只是苏琼一封十分简单的信。
字条里只有八个字。
“此间甚好,乐不思归。”
这让众人破大防了。
尤其是刚刚清理好道路,风尘仆仆的顾瑜,当场就破口大骂,骂得能有多脏就骂得多脏,还丝毫不带重样的,到最后,更是气得连官话都不说了,自己说方言骂!
声音压也压不住,让外面无意路过的人皆是一愣一愣的。
最后还是口渴了,才停了下来。
顾瑾贴心地将水续上,一边默默地轻抚他的后背,顺顺气。
沈然也因为顾瑜这般直白的脏话,心情颇好。
毕竟,自己的修养没办法把话骂这么直白,可偏偏就得是这么直白的话,才能彻底舒心。
也正如沈然想法一样,众人也是心情平缓下来,脑子也进一步清醒了。
谢矜默默将字条烧掉,回道“只是闲着没事干而已。”
顾瑜毫不退让地吐槽道“他这是闲着没事干吗?!”
“有事能干死人!没事也能干死人!他是连呼吸都可以干死人的存在!好不好?!”
“主打一个,除他以外,全面干趴!”
气得也是顾瑜呛了水,连咳几声。
顾瑾轻叹一声,默默继续顺着他的气。
沈然又是轻叹一声,转移了话题,说道“这通往连云十三城的路通了没?”
顾瑾回道“我们按着计划本来说是至少要一个月的,但没想到凉苏人主动帮我们,再加上这几日也没什么雨天,最重要的是……”
“齐迹居然有那般载具,运落石的效率倒是更加方便了。”沈然笑道“对吧?”
顾瑾点了点头,笑道“说起这个,当时听到你们说这齐迹跟苏琼的那番举动,实在无法联系他现在的模样。”
顾瑜笑道“跟那种得到一点夸奖就干劲十足的傻狗样?”
话落,就迎来亲哥的纠词暴击。
少年痛叫一声,抱着头,略显夸张地动弹几下。
几人默契地忽视他的行为,继续刚才的话题。
谢矜问道“估计什么时候通入?”
顾瑾回道“大概还有几日,只要这几日不出现意外的话。”
谢矜应了应,“希望柳少相别突然使绊子就好。”
如果出现了……
也只能靠他了。
沈然继续道“话说回来,听说夏将军和苏叔父已经解决南边的事了,正在去明州的路上跟双生子他们汇合。”
谢矜点了点头,说道“也难为他们了,当初让他们就带这点人南攻。”
“没办法,相对凉苏的南边,北边更需要兵力解决,当初的兵分两路既是无奈之举,更是最受益的。”沈然无奈道“快速扩大势力范围,并且壮大兵力。”
“而且,夏将军他们因为神威军驻守南边的关系,更加清楚凉苏南边的情况,也是很快地就结束了战争,只是说治理实在难了。”
“外族、病疾、陋习、饥荒,不管是哪样都是头疼的麻烦事。”
顾瑾笑道“这次还真是得好好犒劳他们一下。”
“说得也是。”沈然赞同道。
半晌之后,一旁的顾瑜扫视周围人,颇有怨气道“无视我,好玩吗?!”
沈然笑了笑,不作答,只是抱着自己的公文就离开了这里,那笑容仿佛在说,你们先忙,我还有事。
顾瑜觉得他这是故意无视自己。
顾瑾抚额轻叹一声道“齐迹还与我有要事商量,先走一步。”
顾瑜觉得他是找借口逃跑。
谢矜只是默默看了顾瑜一眼,与他对视了一会。
眼神平静的好像在说,还有事吗?
顾瑜成功再次破大防,离开了这伤心的地方。
见此,谢矜接着埋首于桌案间,握笔的指尖微微泛白,面色如常。
而远在连云十三城的苏琼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想着哪个人要了自己的狗命。
但随后,身边的醉汉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琼略带嫌弃地看向那喝得酩酊大醉的糙汉,提着那酒壶,就使劲嚷嚷。
酒量一般,酒品不行。
他是有什么胆跟自己拼酒的?
苏琼默默翻了个白眼,端酒轻抿一口。
“你刚刚翻白眼了!你轻视我!”
这声,突如其来,响如洪雷,吓得苏琼的酒水都撒出来些许。
她可惜这美酒,语气不好道“我翻白眼,怎么了?”
糙汉红着脸,站起身,身长八尺完美挡住苏琼面前的光,给人一点压迫感,指着苏琼,就嚷嚷道“你为什么翻白眼?!”
苏琼戏谑一笑,回道“翻白眼还需要理由?”
糙汉回道“你没理由,那我有理了。”
苏琼听言,微微挑眉,问道“你有什么理?想打我?”
听此,韩武和苟诞顿时换了神色,十分警惕地看着糙汉。
下一秒,糙汉却一屁股坐下,煞有其事道“敢不敢跟我比划一场?”
苏琼见此,兴致顿起,笑道“比划什么?”
糙汉笑了笑,接着将小二招来,低声吩咐几句。
小二听此,颇有可怜意味地瞥了苏琼一眼,出去了。
在场的人自然都看到了。
韩武和苟诞毫无避讳地当面讨论起来。
“这要干嘛?难道还拼酒?”苟诞问道
韩武摇摇头道“不清楚。”
苟诞瞥了一眼那红着脸还时不时地打个酒嗝的糙汉,一副不着调的流氓样,心里更加鄙夷,说道“这大叔刚刚在酒肆门口直接拦住我们就算了,还特别不要脸地让我们请客。”
“要不是我们公子心善,谁会如此让这无赖进?!”
韩武听言,默默看了苏琼的神色,依旧是那般从容不迫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他的意思。
又看那糙汉,依旧是那副醉汉样,傻里傻气的,可眼神却意外地让自己说不上的感觉,总感觉……
有些精明。
韩武又看向身旁的苟诞一眼,按住他的头,耐心劝导,“你就是跟苏将军的身边人待久了,以为这世上的人皆是那般彬彬有礼,有些人就不是那样的。”
苟诞撇嘴道“彬彬有礼为君子,粗鄙无礼乃小人,这是我父亲自幼教导的,这怎么可能会错?”
“一人的行为举止,便可看出此人品行,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韩武见此摇了摇头,没在跟他争辩。
过了一会,小二拿着东西进来,将东西摆好后,就退了出去。
苏琼看着这桌面上的东西,笑了笑,拾起这三枚骰子,转了转,放下,笑道“说吧,这么一个玩法?赌大小?赌注呢?”
糙汉见他这样有些奇怪,笑道“你倒是对这小玩意熟悉。”
苏琼豪不自夸道“没办法,当纨绔有一阵子了,不会玩,也太难说了。”
“而且,当时还特意拜了师,学了艺的。”
糙汉一听,更高兴了,笑道“那还请公子一展身手了。”
接着,糙汉解释一下规则,一点到十点为小,十一点到十七点为大。
苏琼笑道“输者?”
糙汉阴险一笑,“输者,脱衣一件,直到对方输光为止。”
他将骰子推给苏琼,笑道“第一局,公子做庄。”
苏琼笑了笑,拿起器皿,娴熟地将将三枚骰子收拢,摇了起来。
骰子的一声又一声的破撞声,牵动着韩武和苟诞的心跳,呼吸
两人都很慌。
要是苏琼输了,清白可就没了?!那该如何跟他们交代?!
“嗒、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