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带着几个小弟开着一艘快艇,缓缓靠在屋顶旁边。
这家人连忙第一时间将孩子送到了徐江手里。
“慢点慢点儿!”
徐江接过孩子,放好之后又去牵那位老大爷的手。
等一家子全上了船,劫后余生的喜悦也让他们彻底绷不住,哭出声来。
就见这家人的媳妇拉过儿子,对着徐江:“快,谢谢伯伯。”
“谢谢伯伯!”
你别说,就徐江这张圆脸,不发狠的时候真就是个慈祥的伯伯。
听着这奶声奶气的声音,徐江也是乐得咧开嘴,撸了撸孩子的脑袋:“真乖!饿不饿?”
“饿!”
徐江连忙解开雨衣,从里面掏出一块巧克力,一包牛肉干,递给孩子。
这是他们平时自己拿来补充能量的。
而就在徐江解开雨衣的时候,这家人也是看到他胸前挂着的工作证。
上面“银河集团救援队”七个字,显得是那么的刺眼,使得他们表情更加复杂。
小孩子当然不懂,只是接过徐江撕开包装后的巧克力,美美地吃着。
救下这个村的人后,这支小快艇队便朝着最近的安置点而去。
。。。。。。
襄州江城,江边。
视线中,一个又一个穿着雨衣的英雄,冒着大雨,扛着沙袋往大堤上冲。
镜头跟随着前进的队伍,很快便来到江堤上。
这里已经搭起了五米多高的脚手架,两边铆接着铁板,中间则有很多人站在那里,接过官兵同志们递过去的沙袋,将之交错码好。
而中间的这些人,大部分是这一次落马的违纪人员。
再看远处的高地上,几名干部正站在那里,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一幕。
视线拉近,就见这些干部打头的两位,正是沙瑞金和高育良。
这时沙瑞金又转过身,看向江面。
往常站在这个位置看江面,很远,很低,而现在,仿佛那水面就在脚下,视觉冲击十分强烈。
“人手够吗?”沙瑞金嗓音嘶哑地问道。
高育良的嗓音同样沙哑:“面对这样的天灾,得多少是够啊?”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待在一线指挥,因为江城是上面重点关注的重要城市,必须保住,所以他们的压力自然就很大。
不说去扛沙袋,光站在边上指挥,嗓子都早就喊哑了。
听着高育良的反问,沙瑞金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我去组织群众!”
“沙省长!”高育良喊住了他,“我这边刚收到消息,马上就会有支援赶到。”
沙瑞金身形顿住,转头看着高育良。
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有支援?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你上司哎?而且这一片的战斗我才是总指挥啊!
这对于历来强势,且掌控欲强烈的沙瑞金而言,肯定是难以接受的。
高育良只是微笑了一下,说实话两人才认识没多久,相互也不了解,更别提关系有多好。
高育良能拉来的支援,那到时候功劳肯定算他的,干嘛和沙瑞金分润?
换作以前,为人老道的高育良肯定会照顾一下沙瑞金的想法,但是现在他背后有绝强的支持。
所以沙瑞金在他眼里真的不算什么,大不了就是起步比他早,也比他好那么一些。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后,沙瑞金也露出了微笑:“都是些什么人呢,信不信得过?”
高育良笑容更甚:“在这关头,能上来的就都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哪还有什么信不信得过一说?”
“也是!”沙瑞金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瞥到了什么,朝着远处看去。
高育良也是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
就见那边,一大群人,少说上万,高举横幅旗帜朝着这边跑来。
高育良目露精光:“来了!”
说着便快步走下高地,向着那边迎了过去。
沙瑞金眯着眼睛想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等双方靠近,高育良看向领头的一个中年壮汉。
这壮汉,可不就是陈佳贵?
他这一年多可是严格遵照李帅的吩咐,横扫了中原地区大大小小的黑道势力,把他们都变成了自己的员工。
现在整个中原地区,就剩下一些不入流的小混混,翻不起什么大浪,治安情况可以说是现象级的了。
现在陈佳贵可是当地公安机关的座上宾,他们都因为这个之前的黑道大佬,稀里糊涂地就受到了上级表扬。
而陈佳贵带来的这些人,就是他的员工。
他现在全国连锁几千家网吧,人员缺口很大呢,网吧这种地方,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就得是这些在道上混过的小弟才镇得住场子。
临时抽调个万把小弟,完全oK。
就见陈佳贵打量了一下高育良,又看了眼后面跟上的沙瑞金。
两个人,就一个戴眼镜,那么戴眼镜那个准没错。
“你好,请问是高育良书记吗?”
“我是!”高育良笑着伸出了手,“你好,陈总!”
见是自己人,陈佳贵也是连忙笑着与之握手:“李总让我来帮你!”
“我知道!”高育良回应一句后又给介绍沙瑞金,“这位是襄州代理省长,沙瑞金,沙省长!”
沙瑞金这里,陈佳贵就没那么热情了,简单地打完招呼,握手后,他便转头看向小弟们。
“都别愣着了,扛上沙袋,上堤!”
。。。。。。
画面一转,来到不知道是哪儿的一个烂尾楼。
雨哗啦啦地下着,烂尾楼的一楼处,有一群小混混守在楼道口抽烟。
突然,边上的墙角窜出来一群身穿雨衣,手持枪械的壮汉,上来就抬枪指着楼道的小混混们。
这几个小混混当即吓得不敢动弹,举起双手呆愣在原地,而那些壮汉除了两个人看着这些混混,其他人快速顺着楼道往上走。
视线来到5楼。
镜头走过一个个水泥柱子,走到一间屋子中,就见这边聚了不少人。
再看这些人,要不就是染着黄毛,要不就是纹着刺青,还支了几张桌子在那儿打牌。
再看屋子周围,放着几张床,跟狗窝似的乱七八糟。
“我一对K!”
视线伴随声音来到一张炸金花的赌桌上。
就见一个花臂壮汉将自己的牌甩到桌上,看着桌对面的另一个赌徒:“你什么牌啊,敢跟到这儿?”
细看这壮汉的脸,可不就是当时带着人在浔州砸玉衡电子专卖店的那个大哥嘛?
对面的小弟笑嘻嘻地翻开了自己的牌:“不好意思啊彪哥,我顺金!要是没牌,我哪敢抬您呐。”
看到小弟翻开牌,彪哥很是无语地把手里的牌甩给边上发牌的,烦躁地拿起啤酒瓶灌了一口。
看着自家老大那样儿,左手边黄毛想了想,还是说道:“彪哥,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不还是想办法跑路吧?”
彪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到处都是洪水,火车停运,飞机停飞,车都开不出去,往哪儿跑?”
说着又看向其他小弟:“我告诉你们啊,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最近别出去找事!”
黄毛闻言一副颓丧的表情:“这柳书记,尽特么吹牛,还说能罩着我们,结果特么的他自己都进去了!
当时我就说了这活不能接,你非是不听......”
“闭嘴吧你!”彪哥顿时不乐意了。
但是他刚想继续骂,就见一大群带枪的雨衣壮汉冲了进来,周边的小弟纷纷被摁在地上。
彪哥见状刚把手伸向后腰,就被人一脚踹翻,接着便被双手倒扣按在地上,后腰上的黑星手枪也被对方收缴。
这时,又见门口走进来一个雨衣人,一边走,还一边摘掉了他头上的帽兜。
等看见脸,居然是唐小虎。
唐小虎走到彪哥身边,蹲下身子,歪着头看了看对方的脸:“张强,外号彪子,就你?”
彪哥这会儿还很是不服,斜眼看着唐小虎:“兄弟,咱俩不认识吧?什么时候得罪你了,给个明话?”
唐小虎笑了:“我们李总说得对啊,你们这些人,都是些蠢猪,你还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说着又看了看周围:“你们逍遥啊,当兵的豁出命去在前面用身体堵洪水,你们在这儿小酒喝着,小牌耍着?”
彪哥一听唐小龙说“李总”,也就立马猜出了这帮人是谁:“你们,你们是银河集团的人?”
唐小虎转回头看向彪哥:“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去靶上堵洪水。二,现在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