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你怎么了？”
林莫忘看到还是白青色的毛球一点一点变成粉红色，呆呆地看着他或者说是看他的身体，林莫忘有一点不自在的拉紧衣服，掐诀将身上的水渍弄干，湿透的墨发也变得干燥飘逸。
“咳！”
这一声将清风飘了不知多远的魂喊回来了，有点恼羞不敢看林莫忘。
他在想什么啊！虽然他可耻的心动了，但是、但是！
他也不想将这人让于任何人。
在成为苏丹之后，清风再也不是什么一尘不染的白纸，而是被强行泼上墨色的纸张，心底十分清楚那份他对林莫忘的情感，本来还不确定的，但在与林莫忘的相处，他的心早已一步步沦陷。
但林莫忘这么好这么干净，肮脏不堪的他怎么配得上……
“怎么了？”
林莫忘看见毛色变回正常但怎么看都感觉状态有点颓废的清风，不知道他的小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但还是出声询问。
见清风摇头，林莫忘在心中叹气，有种自家孩子啥事都自己撑着的无力感，就换个话题。
“清风，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清风抬起头眼神带着疑惑随即摇头。
林莫忘见他如此模样，也是思考了起来。
【宿主，怎么不问问11？我知道去哪玩！】
【阁下，但说无妨。】
清风看林莫忘思沉起来，一时之间觉得他自己好没用，心情也是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
【比如，去雪山山巅滑一场刺激与速度的雪；去悬崖高山看一场难忘的日出；去海底看那绚烂多彩的景色；去江南临水看断崖高壁；去看风蚀石景见证自然艺术……】
林莫忘听着11孜孜不倦中透露出兴奋的声音，11所说的他都没有去干过，单凭听着就有很想去看看的冲动，把世界走一遍何尝不是一种修行呢。
“我想我知道我们之后应该去哪了。”
清风被林莫忘抚摸着脑袋，抬眼看见林莫忘眼底的高兴，嘴角也被勾了起来，素来严肃的面庞此刻露出让人心跳加速的笑容，不断迷惑清风的心智。
“之后带你看遍天下景色，你我作伴，可好？”
11听到这话，感觉林莫忘最近的情话真的是大有进步，看这架势估计又是和上一世界一样，有点发愁，但没有办法。
清风听到这话，心中不断跳动着怦然的心动。
此刻，周围没有人群喧嚣、没有命运之说、没有讨人厌的天道，彼时的天地之间只有彼此，对方发出真诚的邀请，那神情没有敷衍不满、没有算计手段、没有恶意不屑。
好。
你与我，便足矣。
晚上入眠之前，林莫忘感觉清风变得粘人许多，动作也大胆了许多，感受到胸膛传来毛绒的触感紧紧贴着他皮肉，还好对方是个男子，索性随他去了。
夜色微凉，白天热闹喧嚣的街道渐渐变得冷清安静起来，劳作一天的人们都回家躺在床上进入甜美梦乡，白月高挂在披着繁星点缀的夜空，柔美的月色倾撒在梦乡的路上，时不时轻轻哼唱歌谣，让祂的‘孩子们’悄悄进入深眠。
“怎么样，那个疯子安静点没？”
“没有，神神叨叨的，嘴里不停念着什么‘天道’、‘运气子’，现在是碰人就咬，真是做孽啊！”
“被宗主买回来后，醒来就变成这样，宗主都被吓了一跳。”
“所以他活该被关在那里面，宗主说了，管他疯不疯，宗主要的是一条听话的狗，咱们只管折磨调教他就行。”
“也对，趁他年纪还小，再疯的人在宗主的出手干预下，也会变成一条乖乖的疯狗！”
“哈哈哈！我们休息一下，在去调·教吧，我都有点累了。”
“走，我买了点吃的。”
林莫忘回过神就听到两个人对话，环顾四周后看见那两人是合欢宗的弟子，口中所说的人让林莫忘一下子就联想到苏丹。
那两位弟子跟没看到林莫忘一样径直往长廊的路口离去，林莫忘知道他又进入了那种‘梦’，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清风毛团那副怜惜的模样，心情有些沉重，迈开步伐朝长廊的走去。
越往里面走林莫忘听到各种痛苦呻·吟的声音，一间一间的门关的紧闭挡住了里面的残忍，空气中越是弥漫着阴冷湿气甚至血腥味，不知走了多久，林莫忘隐约听见嘶哑充满恨意的声音，时而在癫狂大笑，时而在哭泣低语。
林莫忘加快步伐，终于来到那声音的房间，伸出手慢慢推开门，一股血腥夹杂着有股难闻的臭味扑面而来，林莫忘紧闭嗅觉，皱眉看到里面的场景。
一个四肢被铁链牢牢锁住的少年，身上的衣物又脏又破，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乱糟糟的头发挡住那人的表情，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慢慢又笑了起来。
“苏丹！”
林莫忘十分确定这人就是苏丹，因为他听到了‘狗天道’三字，上前蹲在苏丹面前。
苏丹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还在自言自语。
林莫忘看不下了，将地上的人紧紧抱在怀里。
苏丹感觉到有人抱他，想都没想就咬那人的颈肩，死死咬住不放，那架势是要把人的血肉给咬掉。
林莫忘有些吃痛，但还是没有把怀里的人推开，抬起手掌放在苏丹的后背轻柔的安慰。
“别怕，有我在。”
“我很抱歉，我来晚了。”
“不要怕，一切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莫忘感觉到颈肩上的力道小了不少，怀里的人已经在无声哭泣，胸前的湿润不是苏丹的泪水还是他的鲜血，颈肩上的伤口传来疼痛感像是告诉他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看到苏丹变成这样，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着，让他呼吸不过。
林莫忘心情沉重地抱紧怀里的人，“都怪我，我应该早点过来的，对不起。”
沉默许久的苏丹终于也是开口了。
“不怪你，还有，谢谢你。”
场景骤变，怀里的人再次消失，林莫忘望着周围寻找苏丹的身影。
合欢宗的大殿上。
“不错，我就知道你是个好苗子，从你想开那天起，但现在的有所作为，我很满意。”
合欢宗的宗主坐在大殿上的高位，看着下面穿着女装画着妆容毕恭毕敬的苏丹。
“谢宗主赞赏。”
苏丹看着高坐的人，眼里的怨恨藏得很好，勾起红唇。
“只要宗主肯好好培养徒儿，徒儿都能做到宗主所有的要求。”
“好大的口气，不过我很喜欢，就算你中途想要叛逃，只要想想你体内的毒。”
苏丹心中充满狠毒，恨不得将这人杀死在这里，不过，他还没有杀掉运气子，他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徒儿从未想过背叛宗主。”
宗主笑笑不说，苏丹什么心思她还不知道，也罢，她要的是听话的狗，听话就行。
“退下吧。”
“是。”
苏丹转身径直往林莫忘的身旁走过，林莫忘看着长大不少容貌越发相似印象中的苏丹，下意识想要拉住他的手，但他发现他的手穿过了苏丹的手，这时苏丹回头望着林莫忘的位置，眼中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扭头离开了。
林莫忘看着远去的苏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连碰都碰不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