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
一个年轻的官员正在崔俊的房间里仔细查看着,偶尔需要低头弯腰时,头上的官帽就会倾斜,看着随时都会掉下来。
他只能不断的用手去扶一下。
最后扶的心烦了,他干脆将官帽取下来,夹在了腋下。
继续查案。
这位就是阳河县新上任的县令许文楚,刚上任了不到十天。这是他上任后遇到的第一件案子。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这第一把火能烧得很旺,平时懒懒散散的人也得打起精神来认真对待。
在房间里巡视完毕,许县令招来崔老板问话:“将你儿子昨天死亡之前的事情详细说一遍,不得有任何欺瞒!”
崔老板哭的两眼红肿,迈着虚浮的脚步走过来。
提起死去的儿子,他小眼睛里顿时迸发出仇恨之光。
昨天云妍大闹了婚礼,成亲被迫中断。等宾客们都散去后,崔老板回去看了儿子。
崔俊躺在床上疼的直哼哼,崔老板赶紧命人去请了镇上医术还不错的吴大夫。
吴大夫检查了崔俊的伤势,说问题不大,都是一些皮外伤。于是就开了一些治跌打损伤的外伤药。
并亲自帮崔俊涂在身上,然后就准备离开。
可是,崔俊的娘田氏不依,说儿子疼的这么厉害,肯定受了内伤,非要吴大夫再开些治内伤的药。
吴大夫拗不过她,只得又开了滋补身体的方子,叮嘱过后就走了。
大夫走后,田氏让人去煎了药给崔俊服下,就让他好好休息。
晚饭时,崔老板和田氏命人送来饭菜,他们亲眼看着儿子用过饭才离开。
那个时候的崔俊除了吵着身上疼,一直委屈的哼哼,其他都很正常。
可是,今天早上该吃饭了,儿子还没起床。田氏让小厮去叫他,随后就听到了房间里传来小厮的嚎叫声。
崔老板跑进了房间,就看到儿子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浑身已经冰凉。
崔老板悲痛过后,赶紧让人去衙门里报了案。
并一口咬定,凶手肯定是云妍,是她将崔俊打出了内伤,崔俊才会死的。
“一定是那个云妍,是她杀了俊儿!大人,你一定要为我儿做主啊……!”崔老板跪在地上,悲痛欲绝的放声大哭。
许县令皱了皱眉,面如冠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你先起来,本官自会查明真相,如果真是那云妍杀了人,本官定会严惩!”
这时,姜小六与李柱三人来了,向许县令汇报。
“大人,我们已经将云妍带到衙内,随时听大人审问。”
许文楚点点头。
这时,仵作已经验过了尸体,“大人,死者身上除了一些皮肉伤,没有发现其他伤痕。死者是窒息而死,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夜子时左右……!”
窒息而死,子时左右?
那就是说这事跟云妍没关系了。一旁的姜小六闻言不由得眼睛亮了。
而此时的云妍坐在县衙的牢房里,秀眉紧蹙,心烦意乱。
她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坐牢。
姜小六给她安排的牢房还是有窗户的,虽然窗户不大。最多也就能让她把头伸出去。
可是却能感受到外面的一点点光亮。不至于待在这黑洞洞的房间里,让人心生恐惧。
长这么大,云妍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刻。
平时风风火火的一刻也闲不住的人,此时心里难免会胡思乱想。
崔俊怎么会死呢?她确定不是自己打死的。
可是她昨天刚打了人,今天人就死了,她肯定就是最大嫌疑人。
不知道县令大人能不能抓到凶手,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出去?
眼看着窗户口那微弱的光亮也没了,天黑了,牢房里格外的安静。
云妍忐忑不安了一天的心最终熬不过困意,靠坐在地上睡着了。
没过多久,匆忙赶回来的姜小六来到监牢门口,看到靠着墙沉睡的人,心里有些心疼,又气的牙痒。
自己为了她的事情,在外奔波了一天,因为担心她会无助,会害怕,所以特意跑回来看她。
谁知道这小妮子竟然这么心大,在牢房里还能睡着?
也好,这次就当是给她一个教训,也免得她一天到晚的到处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