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入厅,见过礼后,周云神色凝重地看向他们:“云海,侯贵,如今局势紧张,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情报与内部侦缉对我而言,至关重要,关乎生死存亡。
我打算将暗影和内卫提格为司,成立暗影司和内卫司衙门,你二人各自担任司使。”
二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
这提格并开衙,可是平步青云,也算迈入高官行列了。
周云瞧出他们的心思,微微皱眉,语重心长地说道:“现下形势严峻,莫要只想着升官。这是委以你们重任,也意味着更重的责任,往后要更加勤勉做事,莫要辜负我的期望。”
二人心中一凛,刚刚的得意瞬间消散,忙收敛神色,齐声应道:“是,旅帅!”
周云看向方云海:“云海,我打算在暗影司下设经历部和执行部。经历部专事负责情报的收集与整理;执行部则专事负责执行策反、刺杀、解救、俘获等具体任务。”
方云海略一思索,上前一步问道:“旅帅,那是否需要设立一个后勤部?毕竟诸事繁杂,物资调配也不可小觑。”
周云微微点头:“的确需要一个,不过暂不要把品级定得过高,就叫后勤所吧,由你直辖。在各省府的秘密机构,皆设为所级。”
方云海心领神会,点头称是。
周云又转向侯贵:“侯贵,我打算在内卫司下设羽林卫和黑云卫。
羽林卫专职护卫辖内各处重点人物与关键地方的安全,处于明面,由你兼任统领;
黑云卫专事秘密监视辖内各处,拥有调查、抓捕、处置等大权,此卫交由郭黑子负责,你不可插手。”
侯贵心中一惊,暗自思忖:这郭黑子究竟有何本事,竟如此得旅帅器重,把这监察百官的重任交予他手?脸上却不动声色,连忙应下:“是,都帅。”
周云神色严肃,继续叮嘱:“内卫司下面两个卫,各设立一个后勤所,账目务必分开,互不往来。”
交代完毕,周云挥挥手,让二人尽快下去整合。
待二人离去,周云静坐片刻,唤人拿来纸笔,写好书信,飞鸽通知郭黑子尽快赶来归德府。
周云暗自思量,这河南地界,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光靠武力征伐,即便军队能打下一城一池,若无稳固根基,迟早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非得找一个心狠手辣又精明能干的人来整治这乱象不可,否则总是被内部这些乱麻牵扯,什么事都干不成。
郭黑子,无疑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
相较之下,侯贵虽也算得力,可终究少了些纯粹,多了些世故圆滑。
让他做些明面功夫还行,真要论起手段,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他可比郭黑子差远了。
侯贵能看清自己吗?周云心中跟明镜似的,答案是否定的。
他只会觉得是郭黑子抢了他的风头,夺了他的权力。
不过那又何妨?制衡才是王道。
周云要的可不是他们之间的和气,而是让权力相互制约,达到平衡。
这也是他故意将黑云卫置于内卫司中的深意。
这黑云卫权力极大,眼下自己根基尚浅,势力范围还小,尚不觉得如何。
可一旦日后发展壮大,再想制衡,那可就难如登天了。
无数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殷鉴不远呐!这把利刃,要用,却也不得不防,如此安排,也算是未雨绸缪吧!
郭黑子刚一接到周云的飞鸽传书,脸色瞬间凝重。
他不敢耽搁,急忙去到李岩住处,找李岩辞行。
见到李岩后,他转告了周云的问候,以及旅帅对内卫的重新筹划。
事不宜迟,他旋即唤来协理李富贵,翻身上马,朝着归德府绝尘而去。
带上李富贵,既是周云的指令,也是郭黑子自己的想法。
这李富贵,那可是个心狠手辣、手段残忍的主儿,骨子里的阴狠劲儿,让人望而生畏。
可偏偏一物降一物,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周云。
平日里,只要一听到周云的名号,他就像被抽了筋,浑身发软,骨头都好似散了架。
眼下,周云出征在外,李富贵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他所到之处,众人皆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若把郭黑子比作一头威风凛凛凶狠的恶狼,那李富贵就是一条狡黠凶残、紧咬不放的斑鬣狗。
一旦被他嗅到一丝可疑的气息,必定死死纠缠,任你如何挣扎、反抗,他都绝不松口,非得把你拖入绝境不可。
这些天,李富贵悠哉悠哉,每日晨起喝茶,哼着小曲儿,惬意得很。
突然,郭黑子带来要他去归德府面见周云的消息,仿若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他劈得瘫倒在地。
他涕泪横飞,双手死死抱住郭黑子的腿,嘴里不停嘟囔着死活不去,那狼狈模样与平日的嚣张判若两人。
郭黑子瞧他这副熊样,又气又无奈,只得压低声音道:“旅帅亲自点了你的名,你敢违抗?”
这话仿若一道凌厉的军令,李富贵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起身。
手忙脚乱地掸着身上的尘土,脸上瞬间换上一副严肃至极的表情,扯着嗓子喊道:“哎呀,你咋不早说是旅帅的吩咐!旅帅的事儿,就是我天大的事儿,快走快走,千万别让旅帅等急了,可不能误了旅帅的事!”
这一连串的举动,惊得周围人目瞪口呆,刚才那丢人现眼的一幕,好似一场幻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赶路途中,天色渐暗,同行的人累得人困马乏,纷纷提议找家客栈歇脚。
李富贵却像被蝎子蛰了,猛地一哆嗦,瞪大双眼,扯着缰绳喊道:“住啥店!旅帅召唤咱们,定是有十万火急的要事,一刻都耽误不得,继续赶路!”
唯有郭黑子心里清楚,每靠近旅帅一步,李富贵就紧张一分,愈发急促。
有时候,旁人无意间提及“旅帅”二字,就双手抱头,转向一边。
郭黑子深知他的心思,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只不过,他对周云是打心底的敬重,而李富贵,纯粹是深入骨髓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