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栓子这般厉害呢,竟从抠门大房家整来这么大一块肉呢。”
看见三栓手里的一大块猪蹄膀,贾兰翠当即笑得眉飞色舞。
憨娃见她有独吞一整块肉的阵仗,赶紧邀功道:“姑母,这里面可有我的功劳呢,要不是我和他们家那傻乎乎的沈老三玩那什么东什么西之计,三栓子也拿不走呢,而且,我还给姑母出气,泼了那傻老三一身汤饭呢!”
他说得洋洋得意,贾兰翠听得眉飞色舞。
“好小子,姑母没白疼你一番,咱们才是一家人,给!”
言语间,贾兰翠便喜笑颜开分了憨娃一小半猪蹄膀。
憨娃是她大哥贾平凸的儿子,本就乃亲人加之她又嫁到了同村,平素两家走得极近,这不趁晌午吃饭串门时刻,她才咬牙切齿向大嫂刘燕芝控诉昨晚顾瑶泼她一身猪血的事。
没想到三儿子和大侄子竟这般给力,没隔夜就反手给她出了这口恶气。
和娘家人在一个村就是好啊。
不像她家那拎不清的公婆,就知道一碗水端不平,就知道偏心那狗奴才瘸腿子一家。
是他们那狗奴才长子能赎身还是那瘸腿子长孙能复原?
到时候不还得是他们二房来给他们养老送终?
拎不清的缺心眼子。
死了才好,整日就知道敲打她。
憨娃到底是个孩子,见姑母不仅分了他肉还夸奖他一番,立刻笑着接过来:“姑母说的是,我可是和姑母一个姓的,自然是一家人!”
丝毫看不出两块肉的差距来。
而且还优越感十足道:“姑母放心,以后谁要再敢欺负您,我憨娃第一个不答应!咱们贾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贾兰翠听了,笑得唇角都快挤到了眼角:“好大侄儿,不愧是咱贾家的好大儿,明日姑儿去你家时给你带红枣吃,快回家让你娘给你做肉吃去吧。”
一听到肉,三栓子的口水就流了出来,他昨晚就馋的不行,娘都许诺他吃肉了,可却臭烘烘回来的,娘可真没用,还得是他自己来。
他忍不住催促娘道:“娘,回家做肉!”
就在贾兰翠美滋滋要回家做肉吃时,身后传来一道厉声:“偷来的肉,二婶吃了也不怕遭天谴吗?”
贾兰翠见来人只有顾瑶和小芽菜二人,便立刻横眉冷对道:“顾瑶,你少在此血口喷人,什么偷来的肉?分明乃你们小辈孝敬给我们长辈吃的,这会儿又出来恶心谁呢?”
语罢,她便打算效仿昨晚顾瑶那般关门放狗!
哪知却被顾瑶提前一步抵住门框:“长辈?殴打幼侄、入户抢劫,你算哪门子长辈?今日之事你必须得给我们个说法,否则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她挺直腰板,目光狠厉瞪着贾兰翠,倒还真叫贾兰翠不由怔了一下。
顾瑶这是被鬼神附体了?
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她咋突然气势这般强?
还怪唬人的。
但她若怕,她就不是贾兰翠,她拿出比顾瑶还强的气势道:“顾瑶,你不过是个小辈,竟敢如此无礼,我贾兰翠在村里这么多年,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再敢在我家肆意闹事,可别怪我丢你出去!”
她这话一出,屋里的大栓、二栓,立刻出来了:“娘,谁敢来咱家闹事?”
见三个儿子都护着她,贾兰翠更是得意了,她挑眉看着顾瑶道:“你不过一个外来户,哪里来的底气敢来我家闹事,凭你那瘸了腿的相公吗?”
见此,沈沐赶紧持铲屎棍上前道:“你们欺人太甚......明明是你们家不讲理......现在却倒打一耙......我和你们拼了......”
大哥说,打架不能怂,豁得出去就赢了一半,他也想豁得出去啊,但腿它自己软......
“呕~臭死了,二沐子,赶紧拿开你那搅屎棍,不然我可真揍你!”
望着人家眼前的三大儿,顾瑶腿也自己软,但见真要上前抢夺沈沐手中铲屎棍的大栓,她又觉得她行了。
她必须得支棱起来。
再者,打架谁不会?豁得出去啃咬厮就够了。
然后,她手中就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刀,她站在沈沐身前,刀指着众人道:“你们是人多,打架占优势,我相公残了,帮不了我,可这不是我们任人唯欺的理由,相反,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稳赚,来啊!”
她的声音十分有气势再配以明晃晃的长刀,不但镇住了贾兰翠母子四人,还引来了众多周遭的邻居。
“哎呦,沈宴家的,你这是做甚呢?”方媒婆率先惊呼一声。
她是给人做媒的,方圆十里的小伙子和小姑娘,她都门清,顾瑶没嫁给沈宴冲喜前,她就知道她,有几分小姿色,但是个只敢窝里横的怂包。
咋滴?今日刨出窝来了?
王寡妇看热闹不嫌事大,夹子音道:“哎呦,青天白日之下就动刀,可真是个混不吝的,太可怕了,咱长留村怎么能有这样凶神恶煞的人?报官!”
望着被贾兰翠按住挡在她身前的憨娃,刘燕芝惊呼一声,她躲着顾瑶手中的刀一步步挪过去,然后一把将她家憨娃给夺了过来:“沈宴家的,你若胆敢误伤了我家憨娃,我跟你没完,报官!”
顾瑶举着长刀,冷笑一声:“误伤?三栓不经过我们同意私自拿我们的肉视为抢劫,而你家憨娃则是将刚出锅的热汤饭直接泼到我家老三身上,那就更严重了,属于杀人未遂,我也正想报官呢,必须得报官!我倒是要看看衙役来了是为谁做主?!”
百姓中还是淳朴人多。
一听这个顿时一窝蜂倒。
“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咱们老百姓虽穷,但断没有抢别人东西的理,还烫伤人家的孩子,真是欺人太甚了!”
看风口转变,贾兰翠直接开口怼回去。
“呦,关你们这些外人甚关系?瑶瑶你也是,咱们可是一家人,不过孩子间的打闹,你至于拿到明面上来说,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就算你不顾及我这二婶,也得顾及爷奶啊!”
顾瑶刚想回话,耳边却“唰唰”飞过两道厉风。
紧接着,一道冷声传来:“二婶此言差矣,咱们已分家,早已不再是一家人,你们指使孩子抢我家东西、伤我幼弟,今日若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来人是沈宴,虽然他是被楚长泽搀扶来的,但气势却是一点都不弱。
他看了一眼沈沐和顾瑶,才继续又对傻眼的一二栓道:“我不会对妇人和孩子出手,但你们二人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四岁,竟也想对我娘子和二弟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我腿是瘸了,残了,但仅凭一只手,也足以让你们望尘莫及,不信你们就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