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很美好,但刘恒辰也知道这种业务开展的困难程度,尤其是现在消息不灵通的时代,想要打出名号还是得一步步来才行,再加上没有工厂之类的能生产预制菜,他一口气也吃不成胖子。
不过他有的是时间,毕竟这副身体今年过完生日也就十五岁。
刘恒辰清点了一下他手上的资金,今天是六月二十一,刚好是夏至,从开春到现在的加上店里挣得,以及向阳酒楼的分红,差不多能有个七百两。
“嗯,足够了。”
他没打算直接从八方食这里开始,而是去了一趟牙行,花了四十两租下街对面不远处的一间店铺,随后又硬着头皮开始应聘起相关的人员来。
没有预制菜,那就只能是师傅现做,好在是向诚那边厨房有不少学徒,他就顺势找向诚要过来了三人,做出来的饭菜也还算可以,能有他手艺五六分的程度。
接着便是外送人员,这块就只能招人了,但在这过程中刘恒辰惊讶的发现李薪比他更会识人,便把这活儿直接甩给他,自己跑回八方食当跑腿伙计去了。
不出三日,近百人中,李薪筛了出了俩以前是书童的小年轻,一个今年十八,一个刚满十六,都识文断字,也对县城颇为熟悉。
本来他是想着让二人签赔偿契的,因为他想让俩人骑着马去送外卖,但转念一想普通百姓的身家可能还比不上他这两匹马,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改为让两人先徒步送,等做起来之后看看能不能搞几头驴来。
至于账房先生,他则是想到了张瑾。
也不为别的,全是先前听张杨讲起张忠义如今腿脚不利索,村里的一些事务都给他俩来管,而张杨负责与人协同,张瑾就负责算账,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刘恒辰觉得将管钱的事儿给自家人会好一些。
于是他又抽空回了一趟大树村,直接找上张忠义聊这事儿。
老爷子现在也不下地耕田了,每日就坐在大银杏下乘凉,看着孙辈,重孙辈儿的小娃娃在地里打滚玩闹。
“张爷爷!”
人老了,耳朵有些背,刘恒辰喊了两次才看到张忠义回头瞧他,老爷子面上挂着笑,站起身跟刘恒辰打上招呼。
“小辰怎么回来了?”
“来看看您老人家,顺便有个活儿想给自家人留着。”
“你有心啦,你家弟弟们可还好吗?还乖不乖。是什么活儿啊,让你大老远跑回来”
“都好都好,是这样的,我想开个店,缺个账房先生,想让张瑾哥过去帮帮我,工钱跟我原先店里的一样,管吃管住,您看可好?”
张忠义摇着蒲扇,微微点头,随后对着一个瞅着陀螺的小辈儿吆喝道。
“去帮我把张瑾那臭小子喊回来。”
半晌后,张瑾一身汗,气喘吁吁的跑到大银杏这里,看到刘恒辰眼里闪过诧异和欣喜,但还是先低头对着张忠义道
“爷,你叫我干嘛?”
“野哪儿去了,喏,你弟弟有好事儿还想着你呢,小辰,你跟他讲吧,你们小辈儿的事儿我老头子就不插手了”
“好,那张爷爷您歇息,张瑾哥你过来一下。”
刘恒辰将人拉到石墩子旁,这处正好有树荫遮挡,他将水囊递给张瑾,待人灌了两口这才出声把刚才跟张忠义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好啊,这肯定我没问题,只是你确定我能胜任么...”
张瑾一听自己能去县城做事儿,还是跟着刘恒辰一起,自然是满口答应。
“我听张杨哥说你不天天帮着村里的人算账么,什么欠债啊,卖猪卖粮啥的,你会打算盘,那这事儿就不难,况且我店里还有个做惯这事儿的可以教你嘛。”
“嘿嘿,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没啥难度,成,那...那...”
“工钱五钱一个月,往后还会涨。”
晒红脸的小伙子挠了挠头。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咱们啥时候回县城。”
刘恒辰笑出声
“就这么急?” “咋可能不急嘛,天天在家里又要带我弟,又要被我娘骂整天没个正形,还拿我跟张山那小子比,要不是最近爷奶身体不大好,我早就跑镇上寻事儿了。”
“唔,那明日咱们就动身吧,今夜我睡在老房子里,你收拾收拾,一早咱们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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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在张忠义家解决的,刘恒辰难得回来一趟,竟是被当成座上宾对待,许晓燕甚至还牵着二房的老二一起上桌吃饭。
在拜别众人后,刘恒辰拿起来熟悉的钥匙回到李家小院。
院子因为雪灾,厨房已经压塌了,但好在是卧房没什么事儿,屋顶开春时被张柏叔带着张瑾,父子俩给补好,所以刘恒辰今晚才能有个睡觉的地方。
院子内已经长了不少杂草,但因为那口水井起先村民都还会用,所以还是能走道的。
眼前熟悉的一幕幕令他心生感慨,看到原先兄弟四人睡在一起的土炕,和一起习字念书的桌子,更是鼻子有些发酸。
睹物思人,刘恒辰想起初来时的点点滴滴,想起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的兄弟几个,叹着气上炕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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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
李鸿武如今已升为了百夫长,今晚在他营帐内举行着庆功宴,他们一批前两日剿灭了一处频繁骚扰河畔洗衣百姓的匈奴小队,且仅有几人受了伤,但也都得到了及时救治,命都保住了,这对他们这群才来不久的新兵是一种不小的士气提升。
“老大,您这功夫当真了得,难不成您家是武将出身?”
“是啊,这才多久,老大就当上百夫长,过个半年不就能当上大将军了!弟兄们可都仰仗您呢。”
“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招数罢了,别拍马屁了,这肘子还堵不上你们的嘴?来来,喝喝,我敬各位兄弟们一杯!”
李鸿武端起的是白水,这让底下举着酒杯的一众士兵开着玩笑的抱怨道
“老大您怎么不喝酒,老是喝水有啥痛快的。”
“有人不让我喝。”
“哦!难不成是嫂子?!”
“王老五,我看你皮痒了是不是,信不信今晚把你丢外头给我们上一夜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