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张家屯。
广场上,苑陶口中咳血,无力的躺倒在地,一旁的树上的彩羽担忧的看着这边。
“怎么了?老苑头你这是真老了啊?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不是说怎么挨打你都接着吗?老子还没玩够呢,你就躺下了?”
东北大汉啐了一口,面带不屑的看着苑陶。
“张弛,可以了。”
被自家老爷子叫住,正准备继续动手的张弛不甘道:
“爹!这老东西当初可是差点搅和了英子的婚礼,要不是咱们当时及时赶到,老妹儿她就得光着躺街上了!这还要放过他?!”
面对张弛不甘的话语,张老爷子只是横眉冷对,就让他偃旗息鼓,乖乖的回到自己老爹身后。
张老爷子缓步上前,走到苑陶身旁坐下。
老爷子也不去看他,就望着远方天际,口中喃喃道:
“苑陶,你我恩怨起于年少。
我虚长你十几岁,却口无遮拦,搅和了你的姻缘,让你孤寡到现在,你搅了我闺女的婚礼,这算一报还一报。
我是记恨着你,可我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没资格怨你,毕竟是我有错在先。
你怎么报复我,都是应该,但祸及家人这件事,你做的不地道。
今天打你个半死,你屈吗?”
躺倒的苑陶嘿嘿笑了起来,咳出两口血。
缓过劲儿来,他开口说道:
“我手腕上的珠子,摘下来瞧瞧吧。”
听出苑陶语气中的自豪感,张老爷子疑惑的低下头,看向苑陶费力抬起的右手,伸手将上面的透明念珠摘了下来。
拿在手心端详一阵,张老爷子越看越心惊。
“你把家传的九龙子改进了?”
“嘿嘿……”苑陶笑着回道:“不是我改的,是我家那个臭小子。怎么样?羡慕吧?”
张老爷子点点头,面露唏嘘。
“怪不得这次你见我时,眼中再看不到半点怨恨,原来是因为收养的那两个小娃娃。
我听说,现在那个叫于清渊的小家伙儿,名头可是不小,差点把王家都给覆灭了,有这事儿吧?”
苑陶脸上得意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那是当然,虽说那臭小子拗了点儿,但天赋和本事我敢说当世第一。”
王老爷子笑了笑,把九龙子重新戴回苑陶手腕上。
“怪不得你敢随便亮出来也不担心我起贪念,合着谁拿这玩意谁遭殃啊。
行了,我也明白你的来意,想让我们这些和你有纠葛的放你一马是吧?
成,可以,没问题。
但凭什么呢?就凭你现在看起来可怜?
哦对了,你救那两个小家伙儿的时候,是从人贩子手里对吧?
行,苑陶,我东北最厌恶人贩子,人贩子落我手里,死的肯定比你动手更凄惨,这你都知道。
就冲这点,我可以不杀你。
可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在你正式收缘的时候不找你麻烦。
你想清算旧账,好歹给足了诚意吧?挨顿打可不够。
我也能猜到其他大部分人为什么放过你,还不是看上了那两个小子的天赋和潜力?
他们有这想法,我理解,但我们可没有。
就这一亩三分地我们自己玩挺好,如今世道昌平,不惹祸,不添乱,别人也别来惹我们就可以了。
但恩怨还是该消的,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简单。”
终于说到正事,苑陶却显得颇为洒脱。
“我苑陶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太大的恶事,就是玩玩人,取取乐,恶心恶心别人罢了。
愿意原谅我,留我一命的,两个方法。
一:我身上的零件,看上哪个随便拆,我绝无二话,叫一声我就认一声爹。
二:我家臭小子的法器,一次性的,或者可持续使用的,看上哪个挑一件。
我苑陶没别的本事,也不敢说自己有多聪明,所以就这两个办法。
要是你们有想法,也可以说,我也全都接下来。
如果想要我的命,可以,没问题,来之前我就做好觉悟了,死在哪儿都不稀奇。”
苑陶这话说完,张老爷子就嗤笑道:
“杀你?呵呵,就你家那个记仇的小子,谁敢冒着被灭满门的风险杀你?
你这家伙除了陆瑾,一辈子都没和人结过死仇,没有足够的理由,谁会杀你?”
张老爷子话音落下,却听苑陶轻声道:
“也不是没结过死仇,虽非我本意,但做下恶果还是无法挽回,如今也是时候偿还了。”
一听这话,张老爷子来了兴趣。
“哟?你还和别人结过死仇呢?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没听说?”
苑陶嘲笑道:
“你个张打听,这辈子就是放不下这爱凑热闹的爱好啊。
想知道?行啊,跟我一块去呗。”
张老爷子赶忙摇头。
“呵!算了吧。你苑陶惹下恶死仇,我可不轻易掺和,要是你真被那人弄死,我反而惹的一身腥,自己去吧。”
“这么说,你打算放我走了?”
“当然,不然我还留你吃饭不成?行了,能动就赶紧爬起来给我滚蛋,我可没备你的饭菜。”
下了逐客令,张老爷子站起身,领着自己家人往远处走去。
他们走后,彩羽从树上飞下。
“苑爷,你怎么样?”
“没事。”
苑陶着坐起,笑着从地上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走吧,最后一家了,等结束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苑陶往远方走去。
其实他只是看着惨了些,内脏筋骨根本就没有收到半点损伤。
于清渊给他那些保命护身的东西,这时候起到了很大作用。
出了张家屯,苑陶上了当天的飞机,直奔西北而去。
到达西北后,他马不停蹄,买了辆车就直奔此行的最后一站。
路很远,越走越偏僻。
开了两天两夜后,他和彩羽来到一条荒凉无比,好似已经许久没有人从这里经过的小路上。
“走吧,前面的路没法开,接下来要步行了。”
一人一鸟下了车,又走了整整一天,才终于到达最终的目的地。
眼前,是一片荒凉,毫无人类活动的痕迹,更别说看到人烟了。
“苑爷,咱们这是来找谁啊?这里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