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做火药又招兵买马搞的热火朝天,各路豪杰不管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反正都是纷纷响应,把识时务者为俊杰贯彻到底,屹城和周边几城就是最先响应的那一个。
听见他们心目中的大善人,林神仙被强迫抓回了京城,更是群情激奋,还带动了一批捐钱捐粮粮,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总之就是一句话,只要能把林大人带回来,那这些后勤上的问题就包在他们身上!
而京城那边,却还对在远方发生的风波一无所知,四处都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模样,有些高鼻深目一看就不是宣朝人的外族正在街上行走着,成群结队,林流云不过是随意一瞥就发现有四五个外族人正站在一个小贩前面挥舞着拳头作威胁状。
以服饰来看,那应该是些北凉人,真正的宣武帝还在的时候,对于这些外族的态度,要说多强硬,那也确实算不上,跟北凉接壤的那些地方上的百姓更是苦北凉久矣,时不时就要被北凉掠境抢掠一通,时常处在担惊受怕之下。
可那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在的情况。
即便听不懂那些异族人的家乡话,可只从那北凉人的语句动作来看就能看出来这绝对不怀好意,放在以往,即便是心知宣朝如今国力微弱漏洞如筛那就如何,天子脚下,哪有放任异族放肆的道理?
然而,林流云他们已经在这儿待了一会儿了,周围的其他百姓却都对其视若无睹,不说站出来制止,甚至连一个偷偷去报官的人,林流云都没瞧见。
这样做,难道对他圣火教就有什么好处吗?不要忘了圣火教他们也都是宣朝人而不是北凉人,还是说他们半点掌控天下的自信都没有,在他们看来,必须对北凉俯首称臣,将自己弄得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获得北凉的全面进驻,才能掌控好那个由王转奴的宣朝?
……是了,通过这种阴毒的手段掌控天下的人,心中又能有什么度量?
但不管怎样,他现在到底也只能袖手旁观。
余公公一行人在这儿待了一会儿,也是准备走了,他们可没注意到不远处生起的风波。
那能算什么大事儿?北凉人欺负宣朝人?那是自然的,陛下都说了,北凉人都是他们宣朝的贵客,贵客上门,当然是要忍着些让着些的,自个儿没眼力见得罪了贵客,那被打骂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他们在宫里的时候做错了事儿,主子们不也是要责罚他们的。
有时候什么都没做错,就是贵人不顺心拿他们出气,那都是很正常的,加了个贵字,那必然是高人一等。
磨蹭了磨蹭眼看着到了时间,余公公也就准备领着人去交差了,他走着走着还忍不住回头,几次叮咛还不放心,最后几乎是要用上苦苦哀求的态度:“林大人呀,奴婢之后要带您走上大理寺一遭,您在这期间,不论是有什么意见,能不能都且留到之后在谈?你看奴婢这一路上不管您是要做什么奴婢都是依着您的,您要做什么奴婢就提前去为您干什么,您需要什么奴婢就为您送上什么,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可是余公公,小顺子小德子他们欠我的一千三百两还没还我呢,别的都是虚的,你要我听话也行,不过这钱,你看……”林流云似笑非笑。
“好说好说。“再怎么腹诽这钱怎么又涨了,余公公也是满口答应:“等这件事了之后奴婢就回宫里去取钱,小顺子小德子他们欠您的钱都由奴婢给垫上,如何?”
“哦。”林刘云点了点头,就在余公公满心以为这就被他拖住了,是答应的意思的时候,林流云忽然问:“能让余公公舍得出这么大的血,看来我走的这一遭真是相当重要,不会我一去,陛下的面我是见不到的,有什么理我也是说不出的,去了就要给我上刑,直接屈打成招吧?”
余公公一颤,一向显得镇静的一张脸几乎都要维持不住表情,一滴冷汗倏的就从额角滴了下来。
他可从来没有透露过这些计划,自从发现形式不对后就一直以捧着这个林流云为主,刚刚的语气都刻意的万分温柔讨好,这个林流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看出他的目的来?!
不不不,冷静,他刚才的确显得有些过于急切了,事出反常必为妖的道理大家都明白,这个林流云当然也不可能不明白。
想一想,万一林流云忽然暴起,他们这些人能制住他吗?制不住。
可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岂能够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胆怯退步,真的露了馅叫人跑了,带来的后果也是余公公承担不起的,他一张脸此时笑的更是跟一朵橘黄色的花一样,好声好气的讨饶:“那奴婢哪里敢啊,您是什么身份,奴婢是什么身份,奴婢哪里敢这么对您。”
“您是贤王殿下的好友,陛下都多次夸赞的贤才,奴婢不过就是一个太监,再给奴婢十个脑袋,奴婢也不敢做这事儿呀!要是奴婢做了,就叫奴婢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生怕说的话不够让人信服,余公公最后还发了毒誓,只觉得毕生的演技几乎都用在这几句上面了,乍一看,还真是相当的诚恳。
可惜媚眼都抛给了瞎子看,林流云此时只想做一个谦虚的人。
“哪里哪里,余公公您前途无量,而我都不是什么正经官身,哪里有什么身份啊。“这么笑眯眯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