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一直忙活到了快要天黑才停了下来,但还有不少工具都没有做好。
他既没有卷轴也没有做这些玩意的经验,故此效率不是很高,只做了一个竹笼和10发竹制利箭。
其中单是做那个竹笼就耗费了他不少时间,不同于竹椅、竹凳还能靠榫卯结构取巧,做竹笼靠蛮力是没用的,还得靠耐心。
看着快要暗下来的天色,安白轻叹一声,将剩下的竹子都砍成1米多长,分批次地装进第三节车厢与第四节车厢。
随即关上了列车大门,外边的竹林随着黑夜的到来再一次恢复了死寂。
可就在安白关上列车门后不久,原本郁郁葱葱的竹林开始以肉眼可见般的速度凋谢,大片大片的竹叶掉在地上。
地面也毫无征兆地结起了一层冰霜,只是一瞬间,这片竹林就变成了冰霜世界。
“咔嚓”一声,只见大片大片的红色花朵破冰而出,刚刚结起的冰面成片成片的碎裂,飞舞的冰块尤若那冰中烟花转瞬即逝。
这些花朵周围漂浮着大量的血红色雾气,好似刚从九幽地狱钻出来。
若是有见多识广的人在一旁观察,定会认出这种看起来颇为诡异的花朵是——传说中的彼岸花!
而在那彼岸花的尽头,一条通体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小路凭空出现,小路上隐隐约约还能够看见人影。
人未至,吹奏喇叭的乐声先到。
用于婚庆典礼的喇叭在如此荒凉又死寂的地方奏响,反而让小路上的这群人显得更加诡异。
不多时,那群人就来到了安白的列车后方。
四人抬轿,八人敲锣打鼓,还加一张嘴巴,就是这群队伍的全部。
“可以停了!”
飘浮在空中的那张嘴示意乐队停止演奏。
戴着面具演奏的八人立马停下,顿时这片竹林又陷入一片死寂。
抬轿的四人放下轿子,正打算往列车门口走去,却又被嘴巴喊住。
“等一会,主子还没说话呢?急啥。”
“咦?人呢?”
那张嘴巴所说的主子终于说话,不过说出的话语却让随从有些摸不着头脑。
“主子,人不就在里面吗?”
那张嘴巴很疑惑的反问,明明白天就看到那家伙就在这里砍竹子的。
没有回那张嘴巴,轿子里面的人终于掀开了门帘,走了出来。
出来的“人”身形曼妙,身段高挑,头盖红盖头,身着刻有金凤的丝制嫁衣,脚穿一双红色绣花鞋。
她款步朝着安白的列车走去,步履不快不慢,似乎并没有因为安白的突然消失而焦急。
走到列车的第二节车厢的窗户下面,纤纤玉手轻轻一挥,顿时列车上所有的窗帘都被一股无形之力给掀开。
每节车厢的情况都被她给一览无余,里面并没有安白的身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虽说早已知晓了情况,但她还是有些忍不住抿嘴轻笑。
“人去哪了?”
那张嘴巴也围着列车转圈圈,每个窗户都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一并消失的还有那个被盗走的无脸雕像。
“传送走了。”
她不咸不淡的答复。
“传送?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嘴巴很是疑惑。
“总会有蛛丝马迹的,他又不傻。”
发现安白不在此处,她有些兴致缺缺。
“那怎么办?极夜之前我们就得离开这里啊。”嘴巴此时也着急起来。
“他逃不掉的,拿了我的东西还想逃?”
她对自己很有自信,说完这句话,又重新返回到轿子中。
“那这列车?”嘴巴还想再问。
“列车就别动了,等他看到自己列车毫发无损,他自然会回来的。”
女子罕见地耐着性子解释,接着便摆了摆手示意离开此处。
最终,来势汹汹的一行人离开了安白列车所在的地方。
而就在他们离开此处不久…
列车周围大片盛开的彼岸花迅速凋谢,诡异的氛围也随着诡新娘的离去消失不见,原本毫无生机的竹林重新焕发了生机。
就好像她从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至于诡新娘所说的安白,他确实是传送走了。
在白天那股窥视感出现后,中间安白进去列车的时候,就和奇男子打过招呼。
故此,在黑夜到来的瞬间,安白就利用奇男子的传送卷轴果断离开了1567号列车,顺便将雕像、武器以及一些贵重的东西给一并带走。
先前的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一脸沉醉的表情只是做给窥视的人看的。
一是麻痹敌手,二是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事,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
他是做好长时间住在奇男子列车上的准备的,招惹了如此厉害的玩意,除了逃别无办法。
安白为了表示感谢,将带来的所有竹子以及一半的熏猪肉送给了奇男子。
奇男子百般推脱,奈何安白执意要送,无奈接受。
奇男子把安白送的东西都放进了第二节车厢的一个木箱中,那是他专门存放食物的地方。
他的列车只有三个车厢,是三级列车,也算可以。
两人隔着木桌面对面坐着,在昏暗的烛光照射下,安白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安白,我这人也不知咋安慰人,但还是想说,只要还活着就有重来的机会。”
奇男子斟酌了一会,认真的说道。
在不久前两人就相互告诉了自己的名字,奇男子的名字叫孟海平。
事实上,在安白成功传送到这里时候,两人之间的关系无形之间就拉近了不少。
不再是之前那种客客气气的“新同学见面”模式了。
“孟兄,话是这么说,可现在想来还是多少有些不甘心。”
毕竟1567号列车少说也待了10多天,已经有感情了,而且他走的匆忙,列车上还有好多东西都来不及拿。
孟海平听完也沉默了,也不知道该咋安慰安白。
从之前的接触来看,安白虽然待人平和,但骨子里面却是一个十分高傲的家伙。
就这样,两人各自都低着头,呆呆地看着桌面,似乎谁都不想去打破这片沉默。
“抽烟不?”
孟海平还是打破了沉默,将烟递了过去。
安白这一次没有拒绝,接过香烟,孟海平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火。
深深吸了一口,烟丝不知道是什么成分,他感觉一股很辣的烟在他嗓子中。
“咳咳咳。”
安白被呛的眼泪的流出来了,看起来有些狼狈。
“哈哈哈。”
孟海平也被眼前这个年轻人抽烟的窘样给逗乐了,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你欺负我不会抽烟是吧?”
安白翻了个白眼,但脸上已经没有刚才的愁容,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