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吴用听说丢了急先锋索超,急忙离了任城县直奔济州城。
呼延灼将吴用接入营中,跪在帐前要接受军法。吴用将呼延灼扶起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领军法,也应该是我领。没有嘱咐你不要贸然进攻,以至于此败。”
随即命令每夜派歌女唱山东小调,着弓兵重复将家书射入城中。济州府城内,人心惶惶,每夜都能听到哭泣之声。张叔夜深以为忧。
且说金成英自逃脱以后,偷了一匹战马,直奔广济军。广济军节度使乃是七十三岁老将庞毅,此人使一口圆月弯弓,百发百中,曾在西夏战场连射一十二员战将,天下闻名。
金成英到了广济军府衙,直接被接入内堂。却看见老将军庞毅正和一员战将饮酒,那人不是别人,却是出去求救的济州府兵马都监杨腾蛟。
金成英见状大怒,上山揪住杨腾蛟衣襟道:“张公让你进京求救,已过去一月有余,不见你搬来救兵,却在这里饮酒取乐。你不知济州城如今军心不稳,人心惶惶!”
杨腾蛟正待说话,却被金成英迎面一拳,打得口吐鲜血。打完一拳,不解气,还要打。庞毅连忙起身拦住道:“金将军,你错怪他了。”
金成英道:“我怎得错怪他了?他可曾带回一兵一卒。”
杨腾蛟抹了抹嘴角鲜血笑道:“你这狗脾气,不陪我几顿酒,这事过不去。朝廷已经派枢相童贯率十万大军兵伐梁山,现在已经到了寿张境内。这正是枢相的围魏救赵之计。”
金成英听了先是一愣,接着便欢喜起来,一拳打在杨腾蛟胸口道:“你小子,不早说,就等着诓我几顿酒。”杨腾蛟哈哈笑道:“你这人啊,给我说的机会了吗?上来就是一拳,力道还不小,可惜比我差远了。”
三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又吃了一顿酒,安排了两匹骏马,连夜直奔济州城。
两人来到济州城外围,远远望见梁山泊军营人头攒动,忙忙碌碌。不断有信使骑马而出。
杨腾蛟摸黑抓了个信使过来,问道:“如实回答,饶你不死。营中为何深夜了依然忙忙碌碌?”
信使慌张道:“童贯偷袭了梁山泊,大军准备开拔回山寨御敌。”
杨腾蛟问道“什么时候开拔?”
信使道:“已走了一半,剩下的老弱病残虚张声势,准备明晚开拔。”
杨腾蛟一掌将信使拍晕,取出背上信件,里面是吴用给卢俊义的信。信中吩咐卢俊义将全军退入梁山大寨以避锋芒,自己明日回山后,再做打算。
杨腾蛟、金成英大喜,两人放了战马,偷摸溜过梁山泊阵地,果然见梁山阵地人烟稀少、松懈异常。两人摸到西门外,学了几声狗叫,城墙上陶震霆将两人放了进来。
两人回城直奔府衙将童贯偷袭梁山,吴用明日撤军,已及所见所闻一股脑告诉张叔夜。张叔夜闻言大喜,激动的一夜无眠。
杨腾蛟二人又将消息通知全军,第二日,全军磨刀的磨刀,喂马的喂马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一直等到傍晚,府衙都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众将急得团团转,一起来到济州府衙。张叔夜正要洗漱,见众人来到,一脸疑惑。
辛从忠道:“张公,如今贼军退却。正是追击的大好时候,为什么反而毫无作为?”
张叔夜道:“朝廷让我守备济州城,没有其他命令。兵者,大事也,宁可小心过头,不能莽撞行事。
兵法云,群寇勿追。梁山贼人,惯会用兵,不要着了他们的道。”
张伯奋、张仲熊齐声道:“将士用命是为沙场上博个军功,封妻荫子。我等困守孤城不就为了今日。
如今正是贼寇狼狈逃窜之际,如果此时作壁上观,让别人得了便宜,岂不是让将士们寒心,以后谁还愿意跟着父亲出生入死。”
张叔夜听了,知道将士们都恳切立功,自己又心怀忐忑,便披挂上阵,带众将登上城楼。远远望去,梁山大营中军旗招展,火把摇曳。仔细看却见营垒上空鸟雀盘旋,周围野狗出没。
不多时出去探路的斥候汇报:“周围山坡谷底都未发现贼军,贼军已经沿着大路北去了。”
“将军,下令吧!”众将齐声道。
张叔夜便道:“众将听令:
张伯奋带两百精兵顺梁山道探路,万万小心行事。如有异常,立即后撤。
张应雷、邓宗弼带两千人随后,与张伯奋拉开距离,如有异常,摆开防御阵形。
杨腾蛟、金成英带一千人从左路追击,辛从忠、陶震霆带一千人从右路。循序渐进不得有误。”
众将得令一个个摩拳擦掌,踊跃向前。张叔夜自带五百人随后,张仲熊守城。
且说张伯奋领兵追击几里,远远看见梁山军后队烧了了洙水河上木桥。张伯奋来到河边,知道这河水不深,也顾不上其他纵马泅水而过。刚到河中央,就听见马儿狂嘶乱叫,把张伯奋摔到河中。
张伯奋正待起身,从水里出来一只手抓住后脖颈将他拉到水中,喝了几十口水,趔趄得站不起来,纵使你张伯奋武艺再强,在河里遇见阮小七,真龙也得变泥鳅。又上了几个水手,夺了兵刃,直接绑了起来。
可怜两百骑兵顿时变成了泥鳅兵,在水里被整得五迷三道。后面张应雷,邓宗弼看到立刻上来施救。却见对面火光四起,吴用正赫然站在最中央。
不几时,张叔夜也赶了上来,远远看见吴用拱手道:“吴头领,早闻大名,初次相见,幸会幸会。”
吴用笑笑道:“张知府真是名不虚传,佩服佩服。今日捉了贵公子,多有得罪!记得后日梁山泊南岸边用索超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