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夜心疼地看着她的脸,她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却连自己最爱吃的东西也不能再碰,终日戴着另一个人的面具,她是有多痛苦和难熬啊……
“我明白了,雪儿放心。”羡雪不知道他何时换称呼了,祁辰昱叫她小雪,他又开始叫她雪儿?很快她便想起来前几日在船舱内,她不让他叫她凌烟的事,难道是因为这个?不过她很快就不再纠结一个称呼了,因为永王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羡雪,父皇今日问起我你的那些传言,他想见你。”
终于,她终于要去面对这位道貌岸然,灭她全家的暴君。她有些兴奋,仿佛闻到了血腥之味的鲨鱼。
“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他问我你的那些传言,是真的吗?你真能带来祥瑞和财富吗?”
羡雪闻言冷笑,“那你怎么说?”
“我说虽未见过你‘点石成金’,与万物对话,但确实在你来霓裳坊之后,这里的生意一骑绝尘,现下都准备将周围的店铺全都买下来以承载更多的客人。”
羡雪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之后,他就说让我安排你进宫,为所有的皇室表演一场你的那些传说,让大家都开开眼界,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本事。”祁肆夜语带犹豫,他当然清楚那些传言均不可能为真,既然猫妖是假,那所谓的“福星转世”也皆是人为。
可羡雪看起来倒是无半点畏缩之意。“羡雪,我觉得,皇帝就是想看你当众出丑,再揭穿你的那些作假传言,还想看你编造这些谎言意欲何为,毕竟这位翎帝可不是会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的昏庸君王。”
“是吗?”羡雪讥讽一笑。
“可我从没跟你说过这些传言是我编造的啊?你就没想过我真的可以’点石成金‘,还能号令自然万物?”
“雪儿,你别开玩笑了,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欺君之罪,轻则人头落地,重则株连九族……”话音一出,他便自知失言,定是勾起她的愁肠,心中自责不已。
“永王殿下放心,我乃福星转世,必不会被凡人所看破。你只管去安排,之后便安心等着看我的表演吧。”羡雪得意挑眉,本就明艳的脸上笑眼弯弯,如红英朝阳般璀璨热烈,望一眼,便让人目断魂销。
祁肆夜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只好依她所言,为她安排一次进宫。
十日后,以陛下的名义,所有的皇亲国戚都被邀请入宫赏秋花,闻丝竹之音,共享宴饮之乐。今日就如花灯节那夜一般热闹。
羡雪之前就叮嘱过祁肆夜,定要把宴会安排在正午阳气最足之时,她打趣说这个时辰她的神力最盛。
祁肆夜当然是半个字都不信,不过也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只得照做。
众人就坐后,皇后和皇帝才慢悠悠到来。
今日人到得最齐,各宫嫔妃,各位皇子,平日里那些“身体不适”,“公务缠身”的推辞之言此次也无人再说了。
随着悠扬琴声响起,羡雪身着一身浅绿银丝百花裙,上面绣着栩栩如生欲展翅高飞的彩蝶,似天外飞仙一般从天而降。
在座的其他年轻皇子也都看直了眼。都听说近来永王跟洛家大小姐爱得难舍难分,原来竟就是花灯节夜宴上一舞动乾坤、媚骨天成的那位花魁。
“皇上,这位女子果然是生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啊。怪不得老四天天往她那跑呢,这模样长得谁看了不心生欢喜啊!”华贵妃阴阳怪气地说道。
自从兄长曾无庆跟她说了皇上的真实意图后,她就刻意在皇上面前提到永王和洛氏这亲密的关系。
不过圣上却像没听到似的,面无表情也无甚回应。
祁辰昱今日当然也在,他之前去霓裳坊问过小雪入宫是想做什么,可她却一脸神秘,缄口不言,让他亲自到场一探究竟。
她优雅一弯腰,向圣上行礼,裙上彩蝶竟一只只从织物之上飞跃而出,变成了真的蝴蝶!它们先是围绕着她翩翩起舞,银翅在阳光照耀之下闪闪发光,有如身处山林之中的梦幻灵秀之感。
绕了几圈后,蝴蝶缓缓飞走。
“多谢陛下相邀,能入宫为各位献技乃洛羡雪和整个洛氏之福气。现在就让我先为您献上‘点石成金‘之术。”
说完,她使了个眼色,让霓裳坊的小厮从木箱之中取出几块长得奇形怪状的石头,放于长桌之上,小厮还递给她一根修长笔直的木棒。
羡雪跟各位“看官”解释道:“我将用这根木棍依次对这些石头施法,它们将会瞬间从石头变成金子,请大家不要眨眼,注意观看。”
只见洛家大小姐将那根棍子先是点了点第一块小石头,小石头刹那间闪出了金色的光芒,还冒出了白色的烟雾。很快,白烟散去,那块黑灰的石头变成了耀眼的黄金。
人群中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叹声。人们议论纷纷,圣上和皇后的表情也有些微微的颤动,不过表面上依旧保持镇定。
紧接着,羡雪又用棍子依次点了点剩下的几枚更大的石头,它们全都跟之前一样须臾之间便变成了金子。
有些年纪轻还不知庄重的宗室世子们发出了喝彩之声,叫喊道:“可以给我们看看吗!”
羡雪让小厮将这些沉重的金块传递给他们鉴赏,皇帝向身边的贴身太监耳语了几句,那位公公就走了下来,欲拿那块最大的金石,却根本搬不动,差点摔倒在地。
他眼色示意一旁的侍卫,二人合力才将这块金石搬动到圣上跟前。皇上细细抚摸查看,发现这竟是一整块真金。
他露出转瞬即逝始料未及的神情,下面的皇族宗室也都连连称叹,纷纷向这位洛家大小姐投出仰视崇敬的目光,难不成她还真是“福星转世”,拥有无上神力?
祁肆夜和祁辰昱倒是都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演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