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忽然间,院子的两扇木门轰然倒塌。
在闷响声中,一道身影火速冲了进来。
陈峰早就知道陈柔在婆家挨欺负,但亲眼看到这一幕,瞬间压不住满腔怒火,直往天灵盖冲。
“陈峰?”
“你怎么来了?”
刘秀华和张梅花吃了一惊,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陈峰这一路紧赶慢赶,肺都要炸膛了。
连着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我曹你祖宗!”
他瞪着张梅花,飞起一脚就踹向了她的肚子。
“啊!”
张梅花从陈柔身上跌坐下去,得亏她这两百斤的体重,不然非得栽跟头不可。
“大妹!”
陈峰把陈柔和孩子扶了起来:“你没事吧?孩子有没有伤着?”
“哥?”陈柔有些错愕,心中闪过了一丝希冀,“哥,我和孩子没事,她们……”
“陈峰,你,你居然敢打我!”
此时从地上爬起来的张梅花,捂着肚子怒声尖叫,“你发的什么疯,想找死吗?”
“我找死?我他妈想要你死!”陈峰骂道,“敢这么欺负我大妹,真以为她娘家没人吗?”
“谁欺负她了!”张梅花声音更尖,“是她手脚不干净,偷吃家里鸡蛋!”
“我身为大姑子,教训教训怎么了?”
陈柔气不过:“大姑子说话也得讲良心!”
“我既然嫁到了张家,这个家,就也有我的一份,难道我坐月子连吃半个鸡蛋都不配吗?”
“没错,你还真不配!”
张梅花一脸不屑,“你有什么资格算我们张家人,不过是我们花了十斤棒子面,买回来的奴才!”
“偏偏你个奴才不争气,生了个小奴才,全都是赔钱货!”
“还有你陈峰,当初要没我们家的棒子面,你跟你娘还有你那个小妹,早就饿死了!”
“真不知道哪来的逼脸,上门来叫嚣,还敢打我!”
“告诉你,要不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今天饶不了你们兄妹俩!”
陈峰火气还没消呢!
听到这话,简直怒发冲冠。
拎起张梅花的衣领,大嘴巴子就招呼上去。
啪啪啪啪啪!
连煽了五六个,只打的张梅花哇哇大叫。
“去你妈的,死贱人!”
陈峰厉声骂道,“十斤棒子面就讨了媳妇儿,上哪儿找这么便宜的事儿!”
“不知好歹就算了,还得寸进尺!”
“一家子丧良心的玩意儿!”
当年陈峰家的条件其实还算可以。
他爹李建国有一身打猎的好本事,经常进山,能打些野鸡野兔子,采些野菌野果子回家改善伙食。
不敢说多富余,但比起同村其他人,就是吃的好。
哪曾想李建国有一回进山,碰上了饿疯了的熊瞎子,一下没能跑掉,丧了命。
家里失去了顶梁柱,日子一落千丈。
陈峰少不更事,两个妹妹又都还小,光靠老娘杜贵芳一个人,实在撑不下去。
最后没办法,经人介绍,把大妹陈柔以十斤棒子面,嫁给了张家沟的张日明。
也就是陈峰的妹夫!
这家子人在张家沟,风评本来就不好。
蛮狠泼辣不讲理,就知道耍横。
陈柔从进门开始,就被当丫鬟使唤。
不仅要去地里干活上工分,还要包揽全家里里外外的家务活。
什么洗衣做饭缝缝补补,全都归她一人。
这次生娃,月子都没坐,就让婆家人催着下床。
大冬天的,到河里洗衣服。
一双手冻得干裂,直淌鲜血,而婆家人呢,视若无睹,就会躺在炕头取暖猫觉。
陈峰隐约记得,上辈子陈柔找他诉苦过几次。
奈何,当时的他也是个不顾家的主儿,心都是野的,压根没心思管。
后来更是被白寡妇给迷了眼,就更不当回事了。
现在想想,自己真该死!
大妹在婆家生不如死,他反倒逍遥快活!
“啊……陈峰,我跟你拼了!”
张梅花是家里大姑子,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就连弟弟张日明都要让着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张牙舞爪的就往陈峰脸上抓。
啪啪啪啪!
“你个死肥猪,除了吃,你还能干点啥?”陈峰二话不说,大嘴巴子又招呼上去,“说我妹生了个赔钱货,难道你自己不是女人?”
“你妈生你下来的时候,怎么不说把你溺死!”
“不过也对,就你这肥头大耳的死肥婆,哪能算人!难怪三十好几了还没嫁出去,当母猪卖都没人要!”
“啊……”张梅花最忌讳别人说她胖。
陈峰的话,可谓诛了她的心。
把她给刺激的又吼又叫,跟疯了似的:“陈峰,你个天杀的,我要杀了你!”
“娘,你闺女都要让人弄死,你咋还傻站着!”
“帮忙啊!”
刘秀华刚才被陈峰的气势给惊到了,此时回过神来,大叫着就去打陈峰。
啪!
陈峰抡圆了棒子,一记耳光迎上去。
“老虔婆,别以为你上了年纪,我就不敢打你!”
“要没你个老不死的教唆,你家人敢这么欺负我妹?”
噗通!
刘秀华毕竟上了年纪,不比张梅花肥硕。
被这一巴掌煽的,足足转了两圈,才仰头倒地:“李,陈峰,你……你连长辈都敢打!”
“哎呀,老天爷,不活啦,我不活啦!”
“遇上这么一家子畜生!”
“当年好心给了他们十斤棒子面,养活了他们,陈柔也在我们家白吃白住这么多年,到头来,落了这么个下场!”
“白眼狼,狼心狗肺的东西,欺负我们孤女寡母的……真以为我张家没男人吗?等我儿子和他爹回来,非把你塞茅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