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汐,上次诊脉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八成是女娃,这次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女娃。”
“不!我不要女娃!我要生侯府长子!女娃有什么用?!”
程锦汐每每见到月儿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就觉得厌烦,尤其是她那双淬了毒一般的眼。
明明是她给了她生命,倒像是她欠她一条命似得。
就算她那张脸因她受伤。
可是论责任,她程锦汐只有一成错。
都怪月儿自己手欠。
月儿整日用恶毒的眼神看她,恨不得拿眼刀子戳穿她。
更何况,如今文渊对月儿似乎也是放弃了。
每次来,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现在看来,女娃有什么用?
她不要生女娃。
她就要生儿子!
只要生下侯府长孙,她就有依仗了。
到时,谁还敢轻视她?!
这可是老夫人头一个曾孙!
“锦汐,你要面对现实。这胎是女娃。女儿不好吗?”
“不!”
程锦汐尖叫摇头。
“不,我不生女娃!我要生儿子。”
“锦汐!”
“金武,我知道你肯定能弄到转胎药。我求你,我真的不能再生女娃了。”
“转胎药毒性很大,容易生出畸形孩子。若不是如此,你以为那些高门大户为何不用转胎药?”
世人都道儿子好,尤其是权贵人家,更是喜欢生儿子继承家业。
于是,转胎药曾经可是火了好一阵子。
只是后来人们发现,吃了转胎药,经常会出现胎死腹中,即便生出了也常有畸形儿或者痴傻儿。
官府于是下令禁止使用转胎药。
哪成想,程锦汐居然敢问他要这东西。
简直疯魔!
前些日子,问他要的竹叶青被月儿弄死了。
程锦汐缠磨他好几次,还让他再寻竹叶青来。
他哪里会同意。
上次月儿砍死竹叶青,怕是有人已经看到了。
再拿竹叶青来害人,岂不是送把柄给人吗。
刘金武掰开了、揉碎了跟程锦汐讲道理。
程锦汐这才断了继续要竹叶青的念头。
可这才几日,她又惦记要转胎丸了。
刘金武头疼。
程锦汐自从做了侯府姨娘,性子就不如从前沉稳了。
如今看她,不是浮躁。
而是疯魔!
为了一个男人,怎么把自个变成这般模样?!
侯府世子添了新欢,这他知道。
程锦汐着急,他也知道。
可是做姨娘的,怎能管束主君不再纳妾?
他想不明白,程锦汐怎么这般执拗。
“金武,我要转胎丸。”
“你不怕生出的孩子有病吗?”
“生个女娃,跟生个病娃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你不是也说了吗?只是有概率,又不是一定。你让我赌一次。”
“锦汐!”
“金武,你帮我。只有你能帮我。我不能生女娃。真的。”
程锦汐苦苦哀求,眼泪一颗一颗落下。
刘金武见她如此,只能咬牙叹气。
“就这一次。我这是作孽啊。”
听秋香传来这消息,楚瑶也是万分震惊。
程锦汐怎么敢吃转胎丸?!
她真就不怕生出一个畸形怪物吗!
楚瑶抬眼不可置信看向秋香。
“消息确定?”
“是。安插在草安堂的眼线报上来的,不会有错。
今日秋夕院的小丫头也说,她瞧见小刘大夫偷偷给程姨娘一颗黑色药丸,程姨娘一口吞下。”
程锦汐真是疯了!
自作孽不可活。
月儿已经毁了,她腹中孩子是她眼下唯一翻盘的机会。
她却不甘于此,非要赌把大的。
赢了也罢。
输了,她就彻底没底牌了。
楚瑶摇头。
她自己作死。
……
自程文通被接回侯府,心虚的程文博担心被通哥报复,不时留心着他。
时不时让人打探他的近况。
听见下面人汇报说,通哥近来迷上做菜,整日埋首在朗月居叮叮当当学做菜。
说要给老夫人做菜吃。
程文博终于放下心来。
他那个没脑子只有一股蛮力的弟弟想来真的释怀了。
虽然当初确实是他亲手砍掉程文通的手、耳,但那全是因为形势所迫。
并非他所愿。
谁叫通哥有错在先,砍下尚书公子的耳朵。
谁叫通哥得罪了他得罪不起的人。
一开始,通哥发疯一般咒骂他,还说要报仇。
程文博确实担心了一阵子。
可后来他也消停了。
二人几次碰面,通哥也算恭敬有礼,没有一点戾气。
如今又潜心学做菜。
看来他真是转性了。
这样也好。
虽然做菜上不得台面,但只要他不害人就好。
如今,通哥就一个残废。
侯府也不指望他有何出息了。
只要他安分守己,不惹是生非,侯府不缺他那一口吃的。
程文博也就放下心。
如今他是工部尚书大人的乘龙快婿。
谁不给他几分颜面。
他仕途如鱼得水,人生畅快至极。
只是,有一点让他有些索然。
家中丑妻总是缠着他,要他宠爱,很是烦人。
那张丑陋的嘴脸,他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无比。
看在她刚刚为自己谋了仕途份上,程文博勉强宠幸她几回。
等过了这阵,他可懒得应付她。
先让崔厚枝那个丑丫头占他几次便宜。
等回头她不再有利用价值。
他绝不多留她一天。
程文博想到此处,脸上露出一抹狠决的笑。
……
瑶光阁。
楚瑶正同张娘子学着针灸,听闻崔厚枝来了。
张娘子于是收了东西,先行告辞回了自个房间。
“哎呦,弟妹果真有闲情雅致,学的东西也稀奇。等日后弟妹学好医术,侯府是不是不用从外面请大夫了?”
“大嫂哪里的话。我不过觉得医术有趣,一时兴起,学着玩罢了。”
“还是弟妹聪慧,不像我是个蠢笨的,把侯府管家的破事抢了去,又忙又不讨好。
府里月钱低,赏钱少得可怜。那些婆子难支使得紧。一点小事都得我亲自操心。”
“大嫂谦虚了,能者多劳。”
崔厚枝哪里是谦虚,她如今深感自己没事找事,自讨苦吃,当初悠闲自在地当大少夫人不好吗?
非得跟楚瑶争。
如今一天天什么琐碎事、破烂事都找她。
今个这个马儿病了,明个那棵树死了。
后个哪个院里人不舒服,哪个主子要纸笔……
没完没了。
她想安静同夫君聊聊情话,也总被下人婆子请示打扰。
关键侯府穷,老夫人和几位少爷又爱脸面,没钱还硬撑着门面排场。
她这个管家的人可是操碎了心。
只劳心劳神也就罢了,还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