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只冷飕飕丢下一句话,转身大步离去。
“不必了,母妃的人参还是您自己留着用吧。”
萧逸满心挂念楚瑶和念儿,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听那女人东拉西扯。
反正萧瑜、萧琰要动手的话,已经开始了,他没必要再留在这里陪她演戏。
楚瑶匕首抵在黑衣人喉间,冷眸看着他。
这一瞬,两人离得很近,几乎近在咫尺。
突然,楚瑶闻到一股龙涎香的味道。
这味道……
楚瑶眉头一紧,下午萧瑜、萧琰来的时候,楚瑶在萧琰身上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
楚瑶鼻子异常灵敏,此香非寻常权贵富户用的那种香料,而是皇室专用的御品,味道浓郁,韵味悠长。
是萧琰。
竟然是这个败类亲自动手。
就是这个人差点亲手溺死念儿,也是这个人害念儿上一世枉死。
楚瑶眼神微眯,改了主意。她不打算就这样捆了他,那太便宜他了。
既然栽在她手里,那她自然要替念儿出了那口恶气。
楚瑶眯眼,抬腿灌注全力,狠狠一脚踹在萧琰胸口,力道之大,直将他踹飞出去。
跌坐在床脚的萧琰眉头拧紧,虽胸前乃至后背都在隐隐作痛,但此刻喉间摆脱匕首的威压,他冷哼一声,吐出口中的血沫。
随即迅速站起,提着软刀朝楚瑶冲过去。
楚瑶冷了眉眼,没有后退,身子稍稍一偏,避过他的软刀,同时凌厉出招,一剑砍中他的左边臂膀。
鲜血顿时喷洒而出,热乎乎的血溅到楚瑶脸上、衣襟。
楚瑶丝毫不在意,立在原地岿然不动。
萧琰感受到臂膀的剧痛,瞥了眼受伤的臂膀,顿时眼底猩红,臭娘们找死,胆敢伤他。
他像一头被惹怒的雄狮,发疯一样朝楚瑶砍杀过来。
楚瑶踮脚跃身跳起,避开他的攻势,轻巧落在他面前半丈远。
萧琰将软刀挥舞地铮铮作响,再次攻来,楚瑶朝他握刀之手就是狠狠一脚。
萧琰手骨几乎断裂,一时间竟握不住刀柄。
“唰啦”一声,软刀落地。
萧琰敛容,弯腰就要去拾刀,却不料眼前女子眼疾手快,一脚将软刀踢飞出去,眼看手无寸铁,他心中一惊。
却见女子随即将自己手中长剑也朝一侧掷飞出去,余光看去,就见长剑牢牢扎进身后木床,剑身兀自轻颤。
他拧眉,这是要跟他赤手空拳对打?简直不自量力!
好一个狂妄的女人。
就算楚家将门又如何,靠着耳濡目染,她一个女人就有本事空手光拳打败他?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萧琰露出轻蔑的笑,“我的拳头不打女人,除非她自己找死。”
说罢,萧琰挥拳朝楚瑶面门直袭过去。
却见对面之人不躲不闪,而是利落如同一道疾风,高抬一腿飞快踢来,速度之快,让他尚未反应过来收拳护住前胸,就被狠狠踹中胸口。
那看似快如闪电的一脚,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力。
萧琰胸腔顿时似被烈火灼烧,又似被千军万马踏过,五脏六腑几乎被震裂,肝胆犹颤。
只觉喉间一阵腥甜,随即呕出一口血。
见到地面上黑红色的血,萧琰怒不可遏,眯起眸子,随即就如猛兽发疯,朝对面人扑去。
却不料被她轻轻一跃,躲了过去。正欲转身间,右臂却被一只铁手死死抓住。他错愕低头,就见自己的手腕捏在女子纤纤玉手中。
明明看去是嫩白无骨的纤柔小手,为何抓在他手臂上,却让他感觉自己被铁钳牢牢钳住一般。
萧琰一时间心中惊惧万分,此刻心头懊悔不已,后悔没听大哥的话,他该多带几个人过来的。
本以为不过捂死个小丫头,他不想闹出太大动静,更是以为只要拖住萧逸,弄死念儿不过如探囊取物,谁知竟冒出这样难以对付的女人?
此地不宜久留,他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出手臂,却无论如何挣脱不出。
他心中惊骇更甚。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手腕竟被硬生生捏断,手掌顷刻软软耷垂下来。
‘啊!’巨大的疼痛翻江倒海席卷而来,痛得他弯下腰身,浑身颤抖不已。
楚瑶冷眼看着他,不屑地轻哼一声。
知道他不能死在这里,她才手下留情,否则就以他的所做作为,今日要了他的狗命都是他活该。
故而,楚瑶只是让他残了一只手。
他那害人的手日后不能再作孽,也算给他积德了。
“你……敢如此伤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是找死。”
萧琰整张脸痛苦地几乎扭曲变了形,豆大的汗珠自额间滚落。
楚瑶哼笑出声,随即冷声道:
“事到如今,你是谁还重要吗?
我只知道你夜闯王府郡主寝宫,意图谋害郡主,该当死罪。
就算你是王侯贵胄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还有,我哪里有伤你?我不过是为保护郡主安全,这才打伤了入室行凶的歹人。
按大齐律例,我不止无罪,还该得褒奖呢。”
“你!楚瑶,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害我?”
“无冤无仇吗?”
萧琰浑身一凛,眉头挑起,“你都知道什么?”
还有,今日为何念儿不在卧房?为何他扑了空。
他们怎会提前设下陷阱,等他入局?
楚瑶没有理会他,一双眸子冷若寒霜盯着他。
若不是还要将他交到圣上那里,若不是他必须得活着,她真恨不得将他身上再刺穿几个窟窿。
“咣当”一声,门被人猛然打开。
楚瑶回头去看,就见萧逸急匆匆奔到面前。
“你如何了?”
见到楚瑶,他先是松了口气,但见楚瑶脸上、身上都是血,他焦急道,“可是伤到哪里了?”
“我没事,不是我的血。”
萧逸这才放下心,继而看向一旁瘫坐在地上的人。
他一把扯下那人蒙面黑布,露出里面的真容。
“萧琰,竟然真的是你。”
“是我又如何?”萧琰嘴角带血,内里受伤,浑身动弹不得,只拿一双眼恶狠狠盯着对面两人,“你早就知道我会来,对不对?
不,是你设下陷阱故意诱我来,你好歹毒的心思。”
“是我心思歹毒,还是你?你扪心自问,你同萧瑜做过什么?
勾结北凉使臣、陷害楚家,两次出手要置念儿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