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长的示意下,几个小伙子毫不犹豫地再次冲进二房的房间,房间里苏晓果一脸懵懂无知地坐在床上,苏晓强走进屋子,拿起被子轻柔地披在苏晓果身上,上炕的时候状似无意地踢了一下遮挡炕洞的砖头。
几个小伙在屋子里一阵翻箱倒柜地搜寻,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一个好心的小伙看到他家挡住炕洞的砖头倒了,担心两个孩子不小心掉到炕洞里,赶忙好心地将砖头归位,就在他即将放好砖头的时候,突然听到里边似乎有什么动静。
另一个和他一起的小伙指着炕洞对苏晓强说道:“晓强,你家这炕洞里好像有老鼠,抽空让二婶收拾收拾,你们俩可千万不要往里钻。”话还没说完,连裤子带人就被放砖头的小伙猛地一把拉了下来。
放砖的小伙指着炕洞对另一个小伙说道:“二牛,你快看看,里边那究竟是什么?”
叫二牛的小伙一边朝着他指的位置看去,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难不成二婶还藏了什么宝贝在里边不成。”他低头的瞬间与苏晓悦四目相对,二牛“嗷”的一声从地上惊慌失措地窜起来,头还不小心撞了搬砖小伙一下。
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纷纷迅速把炕洞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热烈讨论起来。
族长也匆匆跟了进来,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二牛头上,大声指挥道:“拿油灯来,把里边照亮不就清楚知道炕洞里藏的到底是什么了?”
二牛赶忙手忙脚乱地拿起一旁的油灯,从怀里急匆匆地掏出火折子点燃,手拿着油灯小心翼翼地缓缓地朝着炕洞口挪去,当看到里边一个黑漆漆的人脸正朝着他笑时,露出的眼白在油灯昏黄的照射下显得异常诡异。
伴随着二牛再次“嗷嗷”惊恐乱叫的声音,众人总算看清里边藏着的是个“人”。几人齐心协力将苏晓悦从炕底费力地捞了出来,看着浑身漆黑,被绳索捆绑着奄奄一息的苏晓悦,族长赶忙找来两个嫂子将她架到院子里。
本着装虚弱就要装得彻彻底底的原则,苏晓悦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两个嫂子身上,被两个嫂子费力地拖到了院子里。
苏晓悦的眼泪不停地滴答滴答地落下,一副欲言又止、泪水先流的娇弱模样,倒不是苏晓悦的演技有多么高超,而是刚才被人从炕洞拉出来的时候,为了演得更加逼真,她下意识地左右脚一搓,把右鞋子给蹬掉了。刚才两个嫂子架着她的时候,她又是完全的泄力状态,现在磨得大脚指头疼痛不已,估计脚指甲都被磨劈叉了。
村长看着被解救出来的苏晓悦,刚想开口问她些什么,苏晓强就端着一碗水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他将水递到姐姐嘴边,苏晓悦为了表演出被关了很久的样子,就着弟弟的手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待到一碗水喝光,她这才对着村长跪下,将王氏抢走喜服,把自己扔到炕洞的整个过程含着泪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听着苏晓悦讲述的众人纷纷朝着王氏投出满是鄙夷的目光。就连苏大山也毫不犹豫地跪在族长面前哭诉:“族长,我要休妻,一定要把王氏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浸猪笼。”
族里村里几乎家家都有尚未出嫁的闺女,王氏做的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家里闺女的出嫁。
有那厉害泼辣的婆子指着王氏对族长施压道:“族长,这王氏今儿被人脱得干干净净扔回村里来的,这一路上不知被多少人都看了身子,这样不知检点的贱人,就应该沉塘。”
“杀了她!”
“沉塘!”
……
在村民们愤愤不平的要求沉塘的声浪中,王氏心中满是冤枉,她只能趴在地上不停地呢喃着:“没有,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在众人此起彼伏的声讨声中,苏莲香从院外快步走进来,站在村长面前趾高气昂地说道:“我娘虽然做了错事,但是你们也不能私自动用私刑,我未来的夫君可是秀才,今日你们如若伤了我娘,我便让他写状纸去府城告你们动用私刑,到时候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刽子手都得给我娘赔命。”
原本闹哄哄的村民们瞬间安静了下来,这事往大了说那是村里的事、族里的事,往小了说其实就是苏家的私事,她们也着实害怕得罪了王氏的秀才女婿。
苏莲香上前扶起王氏,对着一旁蹲着不停敲脑袋的苏大山大声呵斥道:“我娘都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在那蹲着,还不快点搭把手,把我娘扶进屋。”
这时候,苏晓悦不得不佩服苏莲香的厚颜无耻,看苏莲香那副样子估计是刚从癞子家完事出来,事情都闹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能沉着冷静地帮王氏开脱。
就连村长和族长也不愿真的得罪苏莲香的秀才女婿,更何况看到苏大山在女儿的训斥下上赶着伺候王氏那副低三下四不值钱的样子,他们也不想再管了。
两人相视一眼,村长无奈地起身,对着看热闹的村民说道:“众位都散了吧。”说着就要往院子外走去。
“等一下!”邹氏赶忙三步并作两步拦住村长的去路,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还请村长为我们孤儿寡妇做主。先是我的果儿被苏莲香害的落井,现在又有我的悦儿被王氏扔在炕洞自生自灭,要不是二牛他们发现及时,我这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这个家我们娘仨是万万不敢再待下去了。还请村长、族长和各位族老给我们一条活路。”
村长满脸不耐烦地揉揉眉心,问道:“邹氏,那你究竟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