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苏言孤身一人,面对二三十名敌人,没有丝毫惧意。
以手中的马鞭为武器,直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挥动马鞭,四面御敌。
兵器谱自古有云,一寸长,一寸强。
马鞭的威力,虽然不足以一击将人抽死,但狭长的攻击距离,足以让任何意图接近自己的敌人,都拦截于五步开外。
在苏言大展神威的鞭笞下,这二三十名汉子非但根本近不得他的身,反而被他打得节节败退,哀嚎不断。
正当苏言全神贯注,应对着四面八方的凶险之际。
突然余光注意到,一名头戴草帽的老者,缓缓从远处走来,加入战局。
这名老者身材瘦削矮小,须发花白,看着得有花甲年纪,与其他精壮的汉子气质截然不同。
但身上却散发出一股极为恐怖的气息,令苏言感到浓烈的危险信号。
当即,苏言心里一横,手中马鞭一震,将面前的障碍清扫得干干净净。
随即手腕一抖,马鞭如游龙出海般猛探而出,直指那名老者而去。
面对苏言快似残影的攻势,老者仍闲庭信步,面带笑容,没有丝毫慌乱。
在鞭子接触到他面前的一瞬间,猛然信手一挥,直接徒手抓住马鞭的另一端。
“好快的手!”
苏言心中倏然一惊,下意识奋力一拽,想要将武器夺回来。
然而,这名老者看似体型瘦削,弱不禁风,力量却大得出奇。
此时轻描淡写,单手抓着鞭子,竟然令苏言使尽浑身的力气都无法夺回。
“呵,后生,你未免也太轻视老夫了。”
老者满脸戏谑,玩味笑道,“敢如此小觑我车夫会,就要付出命的代价。”
说罢,老者不紧不慢挥手一拽,直接以鞭子为媒介,将苏言抡飞起来。
随即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使得苏言忍不住深深倒吸一口凉气。
苏言艰难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两眼死死盯着老者,沉声道,“你便是江南九绝中的车夫,武沉渊?”
“正是。”
武沉渊点了点头,冷然笑道,“我徒儿黑无常折在你的手中,还以为你是怎样的高手。”
“看来,也不过是个学过几天武艺,便妄想来江南闯出一番名堂的狂徒罢了。”
“上!”
武沉渊沉喝一声,身后的部下瞬间一拥而上,拎着明晃晃的尖刀,如潮水般齐刷刷冲向苏言。
树梢上的白无常也一跃而下,杀气腾腾向苏言冲来,似是发了狠要为自己的孪生兄弟报仇。
面对面前铺天盖地的敌人,加上武沉渊这名实力强于自己的高手压阵,苏言神情略显凝重。
一时间,苏言自知凭借自己的武功,恐绝非这些人的对手。
当机立断做出判断,袖口中的火铳滑落在掌中,猛然抬臂对准前方。
“师父小心!”
白无常面露惶恐之色,大吼道,“这是这小子的秘密武器,威力极为强悍!”
车夫会众人顿时都脸色一变,下意识朝左右躲避。
苏言嘴角勾起一抹狞笑,趁着这些人躲避之际,直接毫不犹豫猛然扣下扳机。
他的目标,当然不是这些小喽啰。
而是,擒贼先擒王!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颗铅弹喷涌着火焰而出。
从所有车夫会小喽啰们的身边穿梭而过,直指武沉渊而去。
眼看着这一发铅弹,就要将武沉渊一枪毙命之际。
武沉渊却冷然一笑,不紧不慢信手一挥,袖口之中闪烁出一点寒芒。
只见从他袖口中飞出来的,赫然是一把锋利的飞刀。
直接在半空中,精准地刺中铅弹,并将铅弹的弹壳贯穿。
武沉渊强劲的指力,与铅弹的冲击力的对冲,直接双双化解。
看着被飞刀贯穿的铅弹,当啷一声落在地上,苏言顿时内心倏然一沉。
同时,对于这个世界的武道,再次有了深一层次的认知。
自己的火铳,最多只能对付黑白无常这种级别的人物。
而面对武沉渊这种,比黑白无常强上一档的顶级高手。
尤其是正面交手的情况下,自己引以为傲的火铳,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眼看着白无常和车夫会的喽啰们回过神来,再次杀气腾腾冲向自己。
苏言再无恋战之心,将大拇指和食指置于嘴边,吹了一个悠长的口哨。
听到这脆亮的哨声,原本中箭倒地的白马,仿佛受到了感召一般。
直接强忍剧痛,艰难地站起身来。
发出一声高昂的嗥鸣,眼中流露出不属于食草动物的狠劲,迈着蹄子全力冲向苏言。
“啡!”
听到白马的嘶鸣声,车夫会的喽啰下意识回过头。
而在他们转过身的一瞬间,白马早已纵身一跃,前蹄狠狠踩在他们的脸上。
将两人踩翻在地的同时,成功回到苏言的身边。
“小白,好样的!”
苏言精神一振,握着缰绳奋力一跃翻身上马,双脚用力一夹马身,纵马狂奔冲向前方。
武沉渊顿时面露狠意,咬牙切齿道,“给我追!”
“即便追到天边,也要将这小子抓回来,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当即,车夫会的喽啰们朝苏言逃跑的方向追杀而去。
轻功最强的白无常,自然是冲在最前紧追不舍。
由于白马刚刚中了白无常一箭,此时速度大幅度受损。
哪怕竭尽全力,也难以将身后的追兵甩开。
正当苏言全力奔逃之际,武沉渊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袖口之中再次甩出一把锋利的飞刀,甩手掷向苏言。
飞刀刺入白马的后腿,使得白马再次发出一声凌厉的哀嚎。
虽然速度进一步受损,但还是强忍剧痛,拼尽全力载着苏言逃跑,留下一路猩红的血迹。
白无常和车夫会的喽啰们,得以循着血迹,紧紧跟在苏言的身后。
然而,待他们追出十几里地,冲进一片树林中。
面前的血迹却戛然而止,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
白无常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血迹的指引,明明一直到这片树林里。”
“难道那小子骑着马逃到这里,便直接人间蒸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