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闻言,心里不禁一沉。
余欢不动声色地绕到掌柜身后,刀刃在明珠的映射下泛着凛冽寒光。
“掌柜这是何意?”
“小······”寻岳见到来人,压下内心的激动,摆手轻声道:“小墨,不得无礼。”
“掌柜只是来问些事情。”
掌柜感受到脖颈处的凉意,眼看来人脸色越来越沉,瞬间换了一张笑脸,“客官误会,误会,我只是听见少爷咳嗽,特意送些汤药。”
话音刚落,只见那一脸杀意的少女微微皱眉,虽无明说,但还是在少爷的眼神下收起剑,“掌柜见怪,我们也是职责所在。”
“理解理解。”掌柜连忙陪笑,目光却落在身后男人鞋子上的沙石,“刚才不见二位贵客,还以为去看了排演。”
寻岳敛下神情,无奈地看了一眼窗外,“唉,毕竟出门在外,还是小心得好。”
掌柜眼珠子转了一圈,瞬间心领神会,“明白明白,是我叨扰了。”
送走掌柜后,须怀玉先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随即甩出隔音罩,“吓死我了。”
“瞅你这个胆。”墨故知笑了笑,看向寻岳,“看看我们寻岳,这随机应变的能力,连我都自愧不如。”
“是吧?小、墨!”
“哎哎哎,小师叔!”寻岳赶紧甩锅,“剧情需要,不带秋后算账昂!”
墨故知神情淡然,“我有那么小气嘛?”
你有。
寻岳撇撇嘴,但为了自身安全还是选择屈服于小师叔的“淫威”之下,“当然没有,您那心胸宽广如浩海,简直是······”
“闭嘴!”
“好嘞!”
安静下来后,角落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格外明显,循声望去的浥青当即惊呼出声,“怀玉你这是弄回了什么?!”
“人。”须怀玉将灵兽袋里的人扔出来,指着墨故知道:“小师叔说有用。”
墨故知点点头,“这人扰乱了冬祭排演,和那群人打起来了,具体情况还是要等人醒了再说。”
“明白。”浥青摩拳擦掌,“小师叔,你要活的还是微活?”
“有什么区别?”
“活的就是治全身,微活就是弄醒。”浥青拿出药箱,“保证可以问话。”
墨故知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那就微活吧。”
“明白!”
浥青在一边忙活,剩下四个人就跟嗷嗷待哺的小崽似的眼巴巴望着浥青。
等到浥青脱下那人衣服准备施针时却发出一声惊呼,“小师叔,这是个女的?!”
“嗯?”这一声惊跑了墨故知的瞌睡虫,“谁是女的?”
须怀玉和寻岳早在第一声就自觉回避,浥青挑眉,“你们没看出来?”
“大晚上的,她还把自己裹得和粽子似的,我们上哪看去?”墨故知深感无语,扫了一眼一边被扯烂的衣服,这一身一穿,别说男女,她能看出来是个人就不错了。
女人面色惨白,身上有多处外伤,幸好并不危及生命,眼下露出面容,可以看得出一张美人面。
“什么时候能醒?”墨故知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情,她看着床上之人,总觉得有些眼熟。
浥青垂眸处理伤口,“一刻钟之内。”
“好。”墨故知按下心中隐隐不安,缓缓闭上眼,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剑柄。
此刻,房间里煞是安静,只有床上人沉重的呼吸。
因此,当唯一的呼吸声发生变化时,墨故知猛地睁开双眼。
一双漆黑如深潭的瞳孔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入另一双海蓝色的眼睛。
墨故知不由得一愣,海边夜色沉沉,只有海浪倒映着月光,因此她忽略了另一片海。
明亮的光照下,好似海浪在其中翻涌,墨故知第一次体会到极致的干净。
“你们······是何人?”
那人趁墨故知愣神之际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浥青一巴掌拍了回去,“你伤得很重,还是先休息吧。”
女人听出其中威胁之意,也不恼,只是自顾自坐起,好像没有任何不适。
“灵族的天赋能力?”墨故知瞬间睁大眼睛,流露出的兴奋让人不寒而栗。
女人闻言,露出些许防备,“你怎么知道?”
“这不重要!”墨故知瞳孔放大,隐隐闪烁着危险,“你是灵族?对吗?”
“我没有其他意思,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寻找灵族。”她循循善诱,“我们少爷病重,只有灵族才可以救他。”
“你们少爷?”女人微微蹙眉,眼中的戒备不减反增。
“小师叔你叫我?”此房相当于两间房合并,因此在中间拉起一道隔帘,几人闻声望去只见帘子中间露出一个小脑袋。
寻岳眼睛紧闭,问道:“人醒了吗?”
“醒了。”墨故知再回身时女人垂下眼眸,好像刚才防备与杀意只是她的错觉。
“我叫溟若,自幼在平洲城生活。”
墨故知并不清楚溟若为何突然转换态度,但现下最需要确定的是,平洲城是否真的是灵族聚集地。
“所以,平洲城百姓真的是灵族后裔?”
如果是真的,是不是就代表这里有一整城的灵族可以为她所用!
墨故知深吸一口气,强行遏制住心底蠢蠢欲动的杀意。
只可惜,溟若接下来的话犹如一盆凉水,“不是。”
靠!
墨故知并没有太过失望,至少眼前还有一个现成的灵族。
“我也不是灵族。”溟若好像看穿眼前人的心思,“我只是机缘巧合下得到了灵族的传承。”
“是吗?”墨故知有一瞬的失望,但立即平静下来,“所以现在还是有灵族存在,对吗。”
溟若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墨故知面上浮起几分不耐之时,溟若突然抬眸问道:“你们少爷,叫什么名字?”
“······岳阳。”
溟若眼底失望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淡漠,“平洲城情况复杂,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
说着,她就要起身离开。
“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