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研想到柳云舒的样子,他心里还真有些犯怵。
莫名的,他觉得柳云舒看他不顺眼,虽然他不记得罪过她!
“我妹妹已经送过来了足够多的炭,若是被她发现你还去买炭!
若是询问起来,我怕你招架不住!那我娘也会知道……”
他一想到柳诗韵的娘家,他也觉的心虚!现在吃的,住的都是用的柳诗韵的!
以后说不定还要仰仗她弟弟呢!
“唉,只希望,娘不要给他出难题,为难他。”李研心里想着,
他们倒是一夜好梦。
可柳云舒就惨了!
她先是在漫天飘雪的荒地上走着,慢慢的地上的雪越来越厚。
走在上面咯吱作响,这声响传出很远很远。
天地间仿佛就她一个人。安静的让人心慌,害怕。
她迷茫,疑惑!
仿佛耳边传来,又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有叹息声,有争执声!好像还有哀嚎声……
她不停的走,不停的喊,可都无济于事。
“儿子,你带着人退吧!我自然是死守不退的!”一个沙哑,粗犷的声音。
“不行,爹!我是不会丢下你,丢下其他人,独自苟活!”这个声音急促,尖利!
“侯爷,你们都走吧,活下去,为我们报仇!”一个人又说,
“你不要再说了!我定然不会后退半步,誓与此地共存亡。”
“侯爷……”
柳云舒想要寻声音的地方找去。可是声音是飘渺的。是无处不在的。
她根本无处可寻。
她立在那里,想要再听一听,找找出去的线索。
“侯爷,没有粮食了!”好像是一个人走进来后,说话!
“那树根,草根……”
“附近的山上已经全挖完了。”这个声音听上去很崩溃,很无奈。
“那粮食什么能到?!”问出的声音气无力。
回答这个声音的是一阵沉默。
“那杀马……”仿佛这个声音听上去很痛心!
“侯爷,不可!那可是……”
我们的伙伴,我们最后的希望。
“不要再说了……坚持到底,绝不后退一步。”
“是……”
柳云舒听着这个时,她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感觉了!
她好像听出了决绝,也听出了无可奈何,仿佛也有最后的挣扎……
她好像知道这里是哪里了!她想哭!上世这个时候的边关生死存亡之际,或是这一世即将要发生的大事!
她想着,她一个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呢?为他们收尸!替她的丈夫尽孝?
她耳边依旧有很多的呻吟声,咒骂声?
柳云舒很崩溃,一种很深的无力感包围着她,
她捂住耳朵,不想听,不想知道这些!她想赶紧醒过来。
事与愿违,她听了好久的消极声音……
直到第二天,秋月把她喊醒!她才算从梦魇中醒来。
“主子,你怎么都湿透了,可是炭用的多了!”
“没事,我去换身衣服,就去演武场!”
柳云舒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而后再秋月的搀扶下去换了衣服!
夜里的梦,导致了她练武时心神不宁。
自从柳云舒告诉了洛母,田墨的陋习后,她打心底已经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但是事情还是要打听清楚的!备不时之需。
经过了多天的蹲守,一大清早,洛家的家丁就看见田府里的小厮鬼鬼祟祟的推车出门,车上还有一个用破草席裹着的东西。
洛家家丁对视一眼,悄悄的跟上!田府的小厮左右查看的一路来到了乱葬岗!
看他们的是熟门熟路的,细看之下应该没少过来。
本就入冬的天气,北风吹来,让人不由得紧了紧衣服。
到了这个地方后,北风一吹,刮的树枝呼呼作响。
不时,几只乌鸦在头顶叫上几声,让人觉得阴风阵阵,毛骨悚然!
洛府的两个家丁相互依靠,相互打气,慢慢的往前走!
只见田府小厮把破草席包裹的东西直接甩下来。双手合十,嘴里碎碎念。
洛府的家丁怕打草惊蛇,不敢跟的太近。也听不太清他们念叨了着什么。
好在片刻后,田府的小厮推着车,逃了似的跑了。
洛府的家丁等了片刻,见两人真的走远确定不会回头,他们两人嘴里碎碎念的靠近!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兄弟二人只是路过此地。无意打扰冒犯……”
一个家丁用树枝挑开了破席!一个鼻青脸肿的少女赫然出现他们眼前。
两人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我的天啊!”
“你去看看,是不是死了……”
“你怎么不去!你说这是谁的手笔!这也太凶残了。”
“那我们一起去……”
“好好……”
两人相互搀扶,颤颤悠悠的往前挪步!双手合十,
“此事与我兄弟而无关,还请多抬贵手……”
其中一人本着长痛不如短痛,把手慢慢的伸向了女子的鼻子处,等了片刻,没有呼吸,他又把手伸向女子的胳膊处,凉的!
家丁对视,无声的摇了摇头。
两人把破席重新盖上后,拔腿就跑。仿佛后面有东西追他们似的。
洛府里,洛一一正拉着洛母的手,不停的晃悠,祈求道!
“娘~我一会是还要走的!您就同意吧!”
洛母觉得好笑,这孩子啊,她也很是无语。
两个惊魂未定的家丁的到来,打断了母女两人之间的谈话。
这么冷的天气,两人大汗淋漓。洛母察觉到不寻常!
两个家丁欲言又止,看着当家主母,又看了看未成婚的大小姐!
洛母权衡过后,“说吧,一一也不小了!”
家丁紧张的咽了咽唾沫,“奴才几天前用了个银镯子,买通了田家主母院子里的一个洒扫丫鬟,
据她所说,这田墨屋里的丫鬟都是被他……,也可以说是整个府里稍有姿色的丫鬟都被他祸害了!”
家丁说着,还想了想措辞!接着又说,
“府里每个月都会有人被抬出来!扔进乱葬岗……”
另一个家丁适时开口。“奴才两人守了好些天,今天清早,亲眼见他们府里拉出了人。
一路尾随,真有一个标志的女子的尸体,鼻青脸肿的被扔进乱葬岗。”
两人说完后,又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