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他这个地球都得散。”林傲雪轻哼。
转向阮清月倒是温和起来,“阮医生,我叫你清月不介意吧?”
说实话,阮清月不介意但是惊讶,上次贺夫人给她的印象很强势,有事直接安排不给考虑和反驳机会。
可能是猜到了她的感受,贺夫人连忙道:“上次吓到你了?”
阮清月礼貌的笑,“那倒没有。”
毕竟医院见过第一面,知道她是就事论事的主。
“那就好!”林傲雪松了一口气,“你是不知道,贺西楼这个剩男很难送出去,我生怕你不去领证,所以比较强硬。”
“其实我很随和的,让你嫁过来保证贺家名誉这事本来就有求于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阮清月做的很多心理准备到头来一个也没用上,她带的伴手礼也很官方,早知道带一条「醉染」的旗袍给贺夫人了。
“不能说谁求谁。”她实事求是,“我哥的事很特殊,贺西楼能插手,我本来也是受益方。”
林傲雪听她说话是怎么听都喜欢,软软的干净的语调,都能治失眠。
“你要是没要求,我倒是有,那我不客气了?”
这一点阮清月有心理准备,点点头,示意她随便说。
婚内无论让她遵守什么原则,哪怕过分一点,只要不严重违背人格,她都没有问题。
贺夫人敞开了说亮话,“你能接受最快几年生个孩子?”
阮清月愣住了。
她压根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案子结束他们不就分道扬镳吗,生个孩子出来怎么弄?
贺善华碰了碰她,“你含蓄些,孩子还小呢,婚也刚结,慢慢来。”
林傲雪瞪他,“那怎么办?我每天对着个空房子聊天,连个活的回话都没有,二胎你又生不出来……”
“这事咱私下说。”贺善华侧过脸,压低下巴。
正好客厅电话响起。
佣人接了之后,说让贺夫人听电话。
林傲雪听了不到两秒,直接开了免提,“结了婚别跟为娘说悄悄话,儿媳妇在呢,你直接说她听得见。”
电话那头明显安静了片刻,可能是真的只想跟贺夫人打个招呼。
但被贺夫人架起来了,只好继续道:“我这会儿还走不开,你们先聊,不用等我吃饭。”
言外之意,就是今天基本上确定是过不来了。
林傲雪凑近电话,“贺西楼,今天你要是不回来,这个儿媳妇以后就是我的,想追就去火葬场排队吧你。”
说完就“啪”的给挂掉了。
转头和阮清月说话就柔和下来,“清月咱不理他,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做。”
“你是江城人,喜欢吃鱼是不是,吩咐做了三个味道的,要不要再加?”
“青菜吃南瓜叶、红苋菜,大猫猫米行不行?下顿咱换别的,还有想吃的没?”
阮清月以为的鸿门宴却全是她爱吃的,这已经够受宠若惊了,哪能再点菜?
贺西楼不把婚姻当真,自然不会重视她,说好一起过来,他自己反而临时不来其实就是给她看的。
阮清月本来也没觉得难受,反倒被贺夫人暖到了。
贺夫人平时可能真的闷坏了,和她聊了很多当初在江城的事儿,能感觉出来是真的完全没把她当外人。
“我这个儿子从来说省心也省心,但因为太省心我总觉得他不干人事。”
贺夫人聊贺西楼一点不客气,“他做什么工作之类的从来不和我说,接触什么人那就更不提了,幸好他一直没走歪。”
“哦对了,唯一的一次,我以为他跟着什么人学坏了,那天回来突然打了两个耳洞。”
本来耳洞这个事很小,不说的话根本没人发现得了。
奈何林傲雪是当妈的,儿子身上芝麻大点儿异常都能察觉,何况那会儿贺西楼是短头发,只比寸头长一点儿。
林傲雪看了看贺善华,“你也知道你爸是做这个工作的,所以我虽然那会儿不承认这个孩子爹,但一直严禁贺西楼酗酒赌博纹身这种事。”
她说「你爸」说得很自然,阮清月触动得整个人几乎都松懈下来。
脑子里也悠悠然回想起升高三的暑假,她买过一副很贵的黑色男士耳钉。
她买完拿回房间,放在了自己的梳妆柜抽屉里,那是她觉得很隐私的地方了。
那天阮明珠到她卧室,就那么不巧发现了那副耳钉,晚上吃饭的时候,家里人还没上桌,只有她们俩和林战。
阮明珠问她是不是早恋了,给谁送?
阮清月避开早不早恋的话,只说了:“给我男神。”
可是那天傍晚,阮清月就发现耳钉不见了,她怀疑阮明珠但是没证据,就那么不了了之。
第二天林战生日的时候,她觉得宁缺毋滥,没什么好东西送就作罢。
他当年那个生日可真是折腾她,画的画被他嫌弃丑作罢了,买对耳钉当收藏也丢了,最后给他发了100个143块的红包,还被他说恶心。
但她那时候乐此不疲,根本不觉得疲惫或者难过。
她有些好奇,“您说的他打耳钉是什么时候,他生日吗?”
林傲雪略意外,“你怎么知道?”
阮清月微笑,“猜的,一般人都是特别的日子容易做特别的事。”
也是,林傲雪这会儿说起来还有气,“一个大男人打两耳洞,你说娘不娘?我那晚是真打,可惜够不着他的脸,脖子都给他扇红了,让他不把耳洞填上不准回来。”
耳洞当然是补不上的,挨了顿打只能那样了,但贺西楼哪天如果想戴耳钉,那就又一顿打了。
还是男女混合双打。
说起来,阮清月和贺西楼亲密过这么多回,竟然完全没留意过他有没有耳洞的事。
至少可以肯定,她送耳钉之前,他没有耳洞,他确实被贺夫人教育得很板正,这类东西是不会碰的。
总不能是为了配她买的那副耳钉?
她那会儿那么缠他,从她嘴里出来的「男神」,除了他自己,确实也不会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