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三路追击蒙古左翼残敌的蒙古右翼大军纷纷返回了察罕浩特城。
看着人人脸上的笑容,站在察罕浩特城城门迎接的孙承宗,心里也是高兴。
虽然军事上讲究拉一派打一派,但现在的漠南蒙古不是大明的主要敌人,主要敌人换成了辽东的建奴。
而现在的蒙古左翼已经投靠建奴,便是大明的敌人。
等把建奴的外援消灭了,再对付建奴就容易多了。
在察罕浩特城举行完庆功宴之后,孙承宗带着大军一路向南,准备前往广宁。
一是继续之前北面进攻广宁的作战计划,二是带着蒙古右翼诸部的首领前去面见君王,顺便将新打下来的草场进行重新的划分。
山海关的行在内,袁可立跟朱由校汇报着三路大军的作战情况,“禀陛下,自从建奴从广宁撤军后,现在的广宁由朱梅带着两千人在广宁城驻守。
勇士营与腾骧和京营已经陆续撤回锦州,包括王督师本人,也已经从前线的大凌河堡撤回了锦州。
黄台吉在离开西平堡后,几乎也将辽河西面的众多边堡一并放弃,现在他们已经全部撤到了辽河以东。
因靠近建奴,王督师没有派军民前去占领,而只是派了少量哨探前去驻扎,准备作为今后辽西监视辽东建奴动向的固定哨点。
之前袭扰沈阳的军队搞清楚了,是孙阁老在老哈河时派出的祖大寿大军,此时他就驻扎在义州。
东路卢象升军,满桂被回援的黄台吉赶到复州后,现在又重新返回了熊岳驿驻扎,而驻扎在连云岛的天雄军现在依然驻扎在此,继续威胁和骚扰三岔河。
毛文龙在返回东江镇后,又上岸攻打了沿岸的堡垒,不过因建奴被抽调返回辽沈地区,缴获甚微!”
朱由校打断道:“毛文龙有没有让他的义子义孙恢复本姓?”
“回陛下,毛文龙在离开山海关前,特意向臣做过保证,回去后就会立即恢复之前所收义子义孙的本姓!”
“好,要是确认做到了,之前深入赫图阿拉掘了老奴祖坟之事,就在首功奖赏基础上额外再赏一万两银子!”
“臣遵旨!”
“朝鲜现在有没有向东江镇供应粮草?”
候在下面的礼部侍郎温体仁出列答道:“回陛下,朝鲜去年向东江镇一共只送了五万石粮食,朝鲜的回复是他们国内大旱,又要受建奴盘剥,只能拿出这么多粮食!”
朱由校语气不愉地问道:“今年呢?”
“朝鲜说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需要下半年才能送粮食!”
沉默片刻后,朱由校下令道:“今年让毛文龙亲自去一趟朝鲜,让他把去年和今年的粮食一起要回来,并告诉毛文龙,以后东江镇的粮草将全部由朝鲜提供,朝廷只提供武器!”
温体仁硬着头皮答道:“是,陛下!”
“朕都在山海关一个多月了,这李倧还没有派人来朝拜吗?”
温体仁的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细密的汗水,“回陛下,想必李倧还不知道陛下来了山海关!”
“温体仁,战后你亲自跑一趟朝鲜,一是落实粮草之事,二是重新勘定大明、朝鲜与建奴的关系,问他们到底还认不认大明这个父国,要是不认,以后就是大明的敌国!”
“这...陛下,臣遵旨!”这皇帝哪是让自己出使朝鲜啊,完全就是去拉仇恨嘛,搞不好还有性命之危。
“袁先生,你继续说孙先生的西路军情况!”
“是,陛下,除了祖大寿这支偏师突袭沈阳,孙阁老按照既定的计划一直在攻打蒙古左翼联军,现在已经取得大胜,正在朝广宁而来,预估还有个五六日,孙阁老便能带着蒙古诸部首领前来山海关面圣了!”
三路都是大胜,朱由校喜不自胜地笑着说道:“好,好啊,都是大胜而归,兵部可要做好战后叙功之事!”
袁可立笑着回道:“陛下放心,臣定会早日将叙功之事完成!”
“既然说到了叙功之事,不知袁先生以为,此次广宁之战,谁当奇功?”
这个问题袁可立也已经思考了不短的时间,但要问将奇功交给谁,他也说不好。
几个备选中,有深入建奴腹地偷袭赫图阿拉的毛承禄,有将建奴三岔河和盖州搅得天翻地覆的满桂,也有祖大寿的临机偷袭沈阳。
三人在此次广宁之战中皆有不小的功劳,但要具体给谁,一时还真的无法辨别。
既然无法辨别,那就还是用老办法吧,“臣一时没有好的选择,全凭陛下做主!”
没想到这性子耿直的袁可立也学奸猾了,心中腹诽两句后,朱由校自然不能这么早就定下武将们的功绩。
既然你袁可立可以奸猾,那朕为何就不能奸猾?
“嗯,朕一时也无法做出裁决,这样吧,先把各军的战功核算清楚,到时候再来讨论这个奇功该给谁!”
没想到皇帝也是圆滑的想法,袁可立怔了一下后,躬身答道:“是,陛下,不知蒙古左翼的草场,陛下打算如何分配?臣心里好有数。”
朱由校想了一下道:“既然孙先生做主已经将浩奇特让给了察哈尔,那咱也不能出尔反尔,剩下参与划分草场的还有两部土默特、鄂尔多斯、永谢布、喀喇沁和朵颜,具体如何分,还需要等孙先生返回后,根据各部战功情况划分。
不过,咱们也不能什么事都等到那时候,咱们可以先圈定一个范围!”
停顿片刻后,朱由校起身来到地图前继续说道:“在将开原和大宁划入大明管辖后,剩下可分的草场除了位于两地之间的克什克腾和翁牛特等部地盘外,还有奈曼、敖汉、内喀尔喀和科尔沁的地盘。
内喀尔喀和科尔沁的地盘还会有一段时间处于和建奴相持地带,右翼诸部可能不太想要,那干脆就将西辽河南面的内喀尔喀地盘划给咱大明自己当牧场,等以后赶跑了辽东的建奴,可以在此开辟马场。
而剩下能分的草场中,朕想着将现在扎鲁特、科尔沁的地盘划给喀喇沁和朵颜,奈曼和敖汉的地盘则划给东土默特和永谢布,剩下的克什克腾和苏尼特则划给土默特和鄂尔多斯。
朕这样分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不能让新分出来的草场跟他们原草场相隔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