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了太后的话,坐在那里沉默。楚国公夫人跟太后的情谊他知道,当年楚国公帮了他良多,他也清楚。但是姜钰入朝为官的事情,也确实有很多隐患。
“母后,女子入朝为官的口子一开,以后就拦不住了。”皇帝道。
太后看着他问:“为何要拦?”
皇帝皱眉,就听太后又道:“当年若不是高祖,还会有你秦家的江山?”
高祖皇帝就是当年的女皇。
“高祖皇帝挽救了大乾,稳固了你们秦家的江山,谁不说她是位明君?”
“母后,高祖姓秦,她是秦家血脉。”皇帝道。
“哀家没有跟你说血脉的事情,”太后看着他说:“我跟你说的是,优秀的女子并不比男子差。而且,姜钰又不是要进后宫,要夺你秦家的江山。她只是入朝为官而已,你怕什么?”
皇帝:“.......”
太后:“我知道你考虑的多,毕竟江山社稷不是菜园子,但是你我都欠静蓉的,都欠楚国公的,我只希望你给姜钰一个机会,她若是行,你对他就如对普通男子官员一般。她若是不行,就让她回家。”
皇帝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儿道:“好,朕就给她一次机会。但是她要跟别人一样,经过吏部和我的考核。”
太后笑了,“好,那姜钰若是过不了吏部和你的考核,楚国公也说不出什么。”
皇帝笑的有些无奈,太后见了心情也好了很多。
皇帝也没有耽搁,回御书房后就让太监去楚国公府,通知姜钰准备考核。然后又把吏部尚书叫到御书房,说了要考核姜钰的事情。
吏部尚书阮恒,听到姜钰被举荐做官后愣了,忍不住问了一句,“姜钰可是楚国公的孙女?”
皇帝嗯了一声,阮恒眉头微皱:“那姜钰可是女子。”
皇帝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我能不知道她是女子?”
“那…”
“好了,平时怎么做这次还怎么做就好。”皇帝道。
但是吏部尚书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想了想说:“姜钰如果入朝为官的话,哪里的职位适合?”
黄帝第一次发现吏部尚书如此啰嗦,有些不耐烦:“朕说了,以前如何做,现在也如何做。”
“哦,臣知道了。”吏部尚书又小心的看了一眼皇帝,道:“以往举荐的官员考核,也都是跟科举差不多的考题,只是比科举的考题容易一些罢了。姜钰的考核也是这般?”
皇帝皱起了眉头,“还让朕说几遍?以往如何,这次也如何。”
吏部尚书连忙下跪,“臣愚笨,请皇上责罚。”
皇帝摆了摆手让吏部尚书退下,他如何不清楚,吏部尚书是怕会错了他的意。毕竟他同意姜钰一个女子入朝为官,就在说明他对姜钰不一般。
这吏部尚书做事小心谨慎惯了,自然就多问几句。皇帝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他此刻内心很是矛盾,既不希望姜钰通过吏部考核,又希望他通过考核。他也想看看,一个女子到底能不能如男子一般强大。
这边吏部尚书回了吏部公署,在他的书房里来回踱步。他作为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二品大员,在这上京城的权贵关系网中,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楚国公府的姜钰要入朝为官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首先,姜钰作为一个女子被举荐做官,皇上还同意了,就说明楚国公在皇上那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其次,楚国公子孙不成器,又出现了嫡子被换成庶子的事情,眼看着楚国公府就要败落了。但现在,忽然又冒出了一个姜钰,一个可以入朝为官的女子,那么楚国功夫的未来就不好说了。
他的家族与楚国公府的关系不远不近,楚国公府未来是好是坏,对他起不了太大的影响。所以,皇上还在看重楚国公,他就没有必要为难姜钰。
想通了中间的关窍,吏部尚书朝外边看了一眼,跟自己的亲随说:“请礼部侍郎程瑾川过来。”
程瑾川是楚国公的女婿,想要卖给楚国公一个好,由这位传达消息最好。
不一会儿,程瑾川进来了,拱手朝他行礼,“下官见过尚书大人。”
吏部尚书笑着摆手,“瑾川快坐。”
程瑾川看到他的表情,就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了。毕竟,昨日楚国公进宫见皇上,今日安远侯夫人进宫见太后,他都是知道的。刚才,吏部尚书又去见了皇上,想来就是关于姜钰的事情了。
他内心是有一些惊讶的,他知道以楚国公府的关系,姜钰没有意外是可以入朝为官的。但是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楚国公的孙女姜钰…”
“大人。”
一个声音打断了吏部尚书的话,他眉头皱了起来,“什么事?”
他的亲随弯腰走进来,说:“夫人说家中有事,让您赶快回家。”
吏部尚书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但他又不好发作,只能道:“跟夫人说,我一会儿就回去。”
“大人,事情紧急,您还是回去吧。”亲随又道,脸上带了些焦急。
吏部尚书一见,猜测家中可能真的出了不能外说的大事,就看了一眼程瑾川说:“既然这样,瑾川你代我向楚国公问好。”
程瑾川心里却是说了一句果然,事情哪里会有这么顺利。但他面上恭敬的说:“下官一定把话带到。”
吏部尚书点头,然后疾步往家赶。程瑾川看着他的轿子出了公署,马上坐轿子去楚国公府。
这边,吏部尚书坐着轿子回家,心里焦急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就让轿子停下来,撩开车帘让亲随走到近前,小声问:“家里到底出了何事?”
亲随眼神有些躲闪,刚想开口,一匹马冲了过来,亲随被撞倒,但是马上的人又让马回走几步,前蹄狠狠的踩在了亲随的胸口,那亲随睁着惊恐的眼神没有了呼吸。
马上之人脸上蒙着黑布,只有眼睛露了出来。那双眼睛不大,但是发出的光狠厉阴鸷,他看着还没有回过神的吏部尚书道:“阮大人想来受了很大惊吓,会卧床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