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二人从桃花村回到镇上时已经很晚了,不过大概是过年,街上灯火通明,到处是孩子的欢笑声和鞭炮声,很是热闹。
回到家,苏漓给门上的灯笼点上灯火后,又去烧了锅热水洗澡。
之后在卧房摆好画架,准备预先构思裴冀的画像。
这一下午,她仔细想了想,裴冀的画像或许以后还有别的作用,那就不能马虎,一定要画到最好。
除了好景,裴冀的好颜,当然还要有好的装扮了,那衣裳和发饰就很重要了。
发饰倒是简单,她想好了,就用桃枝,好看还特别。
至于衣裳,之前在琼周,她是给裴冀和裴楚儿买了几身款式华丽的衣服的。
她记得给裴冀买的其中有一套银白色,是飘逸款型的,之前因为看着很适合他清冷的气质就买了,不过因为属于春装,在琼周时是下雪寒冷天,也就一直没拿出来给他。
想着就翻出柜子里的包袱,这还是自买来第一次打开,衣服还整整齐齐叠着。
苏漓摊开衣服,大概是布料原因,即便折叠那么久,居然没有一点折痕,看来衣服归还是有贵的道理的,她满意点点头,又把衣服叠好放回柜子里。
见时候不早,收拾好画架睡觉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天气晴朗,太阳高挂。
因是大年初一,裴冀之前和几个同窗约好,去给长青书院院长和几位先生拜年。
拜年的礼品年前就已经准备好,裴冀吃过早饭就来问她礼品的事。
苏漓把归类好的礼品一一告诉了他,然后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他。
裴冀还以为是给他花用的银子,说道:“我身上有银子……”
苏漓忍不住咧嘴笑道:“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在前世,不管她几岁,每到过年,养母都会给养父、她和两个弟弟压岁钱,后来她毕业后,每年也会学着养母的样子,给两个弟弟封压岁钱。
原本还给裴昭两兄妹准备了的,不过两个小家伙如今不在身边,待以后见了再给他们。
至于裴冀嘛,都是一家人,而且照她在前世实际的年纪,裴冀还小她好几岁呢,也就一起给了呗。
裴冀一愣:“压岁钱?”
他明明过了拿压岁钱的年纪啊,而且,压岁钱不都是长辈给的吗?
“对啊,压岁钱,新年快乐啊裴冀,愿你岁岁长喜乐,万事皆顺意!拿着!”
裴冀愣愣接过荷包,那是一个红色绣着金丝边的荷包,看着很新很喜庆。荷包有点沉,里面似乎装着银子。
这时,门外的敲门声响起,苏漓到前院开门。
是裴冀的几个同窗,林木扬和张淮,还有两个她不认识名字,不过之前裴冀腿受伤时,他们都来看望过,赵行文倒是没在此列。
“新年好,裴娘子!”林木扬满脸喜庆道。
“新年好。”其余几人也跟着道。
“新年好!”苏漓笑道,“进来吧,裴冀在里面呢……”
此时裴冀刚好也提了礼品出来,跟苏漓说了声后就和几人出了门。
苏漓关好门就进了后院厨房,裴冀拜年大概要晚上才回来,中午只有她一人在家吃饭,原本打算随便应付下的,不过她突然来了兴致,便打算做几样自己爱吃的菜,好好犒劳自己的胃。
另一边,两辆马车正在官道上平稳行驶着。
马车内,裴冀从袖中拿出荷包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打开荷包,里面竟是几片厚厚的金叶子。
“真看不出来啊裴冀,你过年也用红色荷包啊。”坐在对面的林木扬好奇调侃道。
说着也拿出自己的红色荷包:“看,我的也是红色哦,我娘给我的,说是过年用红色的荷包,一整年都会红红火火呢。”
林木扬比裴冀小两岁,不过还不曾成亲。
和别人先成家后立业不同,林木扬的爹娘怕他读书分心,倒是一直没给他定亲。
不过在大晋,男子二十几岁成亲都是很正常的事,女子也是,即便早早定了亲,也是过了十八以后才会成婚。
裴冀淡淡道:“是我娘子给我的压岁钱。”
“什么!”林木扬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压,压岁钱?你多大了还有压岁钱?”
他过了十五以后就再没收过压岁钱了呢,哎,不是:“你说是裴娘子给你的压岁钱?”
“裴娘子为什么给你压岁钱?”压岁钱不都是长辈给的吗?
“愿你岁岁常喜乐,万事皆顺意!”
想起苏漓的话,他嘴角微微上扬:“因为她是我娘子……”
“啊?”林木扬一脸茫然,他还不曾成亲,所有并不知道,原来娘子还要给自己夫君压岁钱的啊……
……
隔天一早,天气依然晴朗,气温还比昨天高了些。
今日不用去给人拜年,苏漓便选在今天给裴冀画像。
二人依然坐着除夕那日租赁的马车前往桃花村。
因准备让裴冀穿着画像的衣服确实华丽,在琼周或是洛城里穿倒是无妨,不过在这小镇上却显的有些华丽过头了,而且裴冀还要驾马车,所以苏漓便让裴冀到了桃林里再换上那套衣服。
桃山并不崎岖,裴冀直接将马车驶进桃林,找好位置后,苏漓下马车整理画架,裴冀则在马车里换衣裳。
“我换好了,可以开始了。”
当裴冀换好衣裳下了马车时,苏漓直接被惊艳住了。
这一刻,她深切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诚然,裴冀相貌出众,即便穿着粗布麻衣也依旧十分好看,可也远不及 此时的他穿上华丽衣袍来得好看,好看得惊心动魄。
银白色的华丽飘逸长袍,如瀑的青丝随意半挽,身后桃树粉白色的花瓣时不时飘落,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犹如落入花间的谪仙,清冷又高贵。
苏漓心中啧啧道,难怪啊,难怪在原着里,那个身份高贵的恶毒女配为了得到他会疯狂至此。
折了一支桃枝插入他的发髻中,她真心夸赞道:“裴冀,你真好看。”
“……”
裴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总觉得这样有点怪怪的,但是怪在哪里,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来吧,”苏漓可不知他心里想什么,拉着他到画架前,“我教你摆动作,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