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裴澈和颜蓁那个小贱人,居然活着回来了?”
听着周妈妈打听来的消息,林姨娘整个人都不好了。
“周妈妈,你没有看错吧?是裴澈和颜蓁回来了?”
林姨娘心跳如雷,多希望周妈妈能够说上一句‘是老奴看错了’。
否则,以裴澈现在的身份,想要害死她的儿子,不外乎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周妈妈抬手抹去额头上那些因为小跑而产生的汗水:“老奴是亲眼看到二公子和二少夫人的,错不了。”
“另外,老奴还听到一个消息。”
对于周妈妈来说,如果几日前的林姨娘可以说是稳操胜券的话,那么今日的她就是满盘皆输。
柴房外,飞星才要推开门,裴澈却抬手拦住了。
他就站在柴房外,听着里面主仆的对话。
林姨娘失声尖叫起来:“你胡说!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周妈妈只得叹气地说道:“姨娘啊,侯爷都已经亲自去接那母子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林姨娘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她不明白,这些年来临安侯对她虽不如从前宠爱,可是在整个侯府里,她还是最为得裴荣盛的心的那一个。
不管是愧疚也好,还是爱重也好,总之她自信已经将裴荣盛的心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上了。
哪知裴荣盛竟然是个如此混账的东西,瞒着整个侯府在外面养了外室不说,甚至还生了孩子了!
如今,他不仅要放弃裴宏,甚至还想让外头的那个私生子来继承临安侯府的爵位。
这若是让那小野种得逞了,那么她这些年来的筹谋岂非都成了笑话了?
林姨娘忽然冷笑出声。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没想到我和宋秀慧斗得你死我活的,到头来竟便宜了这个贱人!”
周妈妈忧心忡忡:“那接下来,姨娘打算怎么办?”
林姨娘的笑带着一种恐怖的邪气:“自然是为我儿扫清所有障碍了。”
那孙氏母子,必须死!
周妈妈看着俨然疯癫的林姨娘,耐心劝解道:“可是姨娘,二公子和二少夫人安然回来,您不该先解决此事吗?”
“若是让二公子知道此事是......”
如果让裴澈找到机会报复,周妈妈有个可怕的预感:所有人都得死得很惨。
林姨娘握紧拳头,忍着臀上的剧痛,一字一句道:“我管不了太多了!只要是碍了我儿的将来,谁来都得死!”
“姨娘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主仆二人没有想到,这话音才落下,竟就看到裴澈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柴房的门口。
“我如今就站在你的面前,你看看到底要给我个什么死法才好?”
裴澈看似浑不在意,“是再派些人去陷害阿蓁,还是叫个不敢露面的老太婆来逼我跳崖?”
林姨娘吓得浑身都在发抖。
裴澈知道了,他全部都知道了!
“怎么?刚才不是还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哑巴了?”
裴澈的语气温吞吞的,“便是哑巴了也没关系,这阵子本公子从云神医的手里学会了一招半式,用来治姨娘的‘哑症’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比如......”裴澈抬脚往前两步,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林姨娘根本不敢用力喘气。
“我方才来的时候,听说裴宏在京兆府大牢中总是挑衅边上的罪犯,结果被人打断了腿。”
“裴澈!你个畜生!他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可如此对他?”
林姨娘尖叫出声,目眦欲裂,恨不得能冲上去将裴澈的这张脸生生撕破了才好。
裴澈却是无动于衷,“姨娘这说的什么话?对裴宏动手的人又不是我,你怎么能怪到我身上来?”
“不过,姨娘这就动怒,未免为时尚早。”他生怕对林姨娘打击不够,继续说道,“若是你知道裴宏的眼睛被人戳瞎一只,脸上还用尖锐的石头被刻上‘罪奴’两个字,岂不是想杀人。”
林姨娘大力地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裴澈。
裴澈有句话说对了,她现在的确很想杀人,首先杀的,就是裴澈!
可她如今自身难保,何来的能力去杀人。
不仅如此,她的命现在还捏在裴澈的手里。
“我问你,”裴澈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那个总是带着帷帽的老妇人,究竟是谁?”
那老妇人虽说是替人办事的,可裴澈却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来自那个老妇人对他的恨意。
一种恨不得将他凌迟了的狠辣。
他眯着眼睛看向林姨娘,没有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直至林姨娘露出那个茫然的表情。
“什么老妇人?你在说什么?”
林姨娘的眼里根本装不下其他事情了,“裴澈,只要你答应放过宏儿,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裴澈双手负后,“当真?”
“那你就去死吧。”
看着林姨娘脸上错愕的表情,他隐隐猜测林姨娘可能真的不知道那老妇人的身份。
看样子他还得找个机会去趟颜家才行......
“瞧给姨娘吓的,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我岂敢逼死你?”
裴澈的语气忽然温柔了不少,吓得林姨娘忍不住往角落里缩了缩。
“你放心,我不仅让你好好活着,还会让裴宏也一路顺利到达宁古塔。”
这下,林姨娘彻底趴不住了。
她挣扎了好几下想要起身,却始终办不到。
周妈妈倒是有心想要去扶她一把,可是触及裴澈那双几乎想杀人的眼神,她站在原地根本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姨娘挣扎着往前爬了些距离。
“我的宏儿,为何要去宁古塔?”
林姨娘想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可裴澈却没有耐心再同她解释太多了。
“自然,是被陛下下旨流放了。”
“姨娘放心,我已经通知了那些被你们欺辱过的人,保管让大哥在去宁古塔的路上不‘寂寞’。”
“我还会让人将大哥的情况日日都汇报于你知晓,叫姨娘能够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日子有多难熬。”
“也好让姨娘知道,大哥究竟能撑到哪个地方,能不能走到宁古塔。”
林姨娘终于怕了,跪着爬到裴澈的脚边,一把拽住了他锦袍的下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