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整个人都麻了。
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色令智昏”不仅能令人骨酥体软,更能让素来迅捷的反应瞬间迷路。
而极尽色诱之能的荣曜,一双四处点火的眼睛,始终留意着眼前人每一丝细微变化的同时,还不忘温故知新。
握着她的手再度放回自己脸侧,低头,抬眸,吻上了先前曾落下口红唇印的地方。
手腕触感以及荣曜的眼神,都似热蜡滴在温阮的瓷白肌肤上,撩起一片情窦初开的慌张。
她慢了个八拍的身体,终于后知后觉地收到了指令。
可上一秒,力气大到温阮无法挣脱的男人,却在她猛然抽手的一瞬,柔弱无骨的被拽了过来。
两人间的距离,再次骤然拉近。
熟悉人体构造的温阮却不明白,为什么心脏明明长在胸腔内,可自己赫然加速的心跳声,竟会出现在喉头,在双耳,在每一片爬上脸颊的红晕里。
她想研究,想躲开,想找个凉快的地方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慌乱中,要去开车门的手,却再次误触了调节椅背的按钮。
荣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带得猛然侧倾。
好在,他反应迅速,右手撑着车门,才没真压在温阮身上。
只不过,暧昧的熟悉场景,却比上一次更显黏稠焦灼。
“软宝……我能亲你嘛?”
荣曜带着温热气息的呢喃,钻入温阮耳中,烧得她霎时脊背紧绷。
“不能。”
荣曜却没起身,继续勾勾搭搭又羞羞答答地盯着他,换了个问法。
“那你能……亲我嘛?”
温阮,“……”
这有什么区别?!
她半撑半抓抵在荣曜胸前的那只手,默然用力,无声拒绝。
素来雷厉风行,一经开窍就直飙高速的钢铁直男,此刻却绅士又分外执着。
“能不能嘛?”
温阮齿尖轻咬下唇,“……不能。”
“那我下车了?”荣曜试探性开口。
缱绻眸光却似狗皮膏药般,黏在了温阮脸上,撕都撕不下来。
男人略高的体温,隔着掌心薄薄的衬衫布料,烘在温阮掌心,烤得她越发口干舌燥。
“我真下去抽烟了呀。”
荣曜的话虽比刚才更显果决,但身体却依旧岿然不动。
温阮盯着那水润性感的唇瓣。
抵在他胸前的手,力道刚有所松动,身侧车窗却突然被人从外敲响。
“咚咚咚!!!”
这毫无眼色又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天降陨石,轰然砸开了南极冰川。
把车内两人猛得拉进了刺骨寒流。
不仅碎了荣曜靠美色营造的绝佳氛围,更是把两个钢铁直之间难得的暧昧,变成了尴尬。
荣曜撑在车窗上的手,紧攥成拳。
咬牙抬头,就见封序正满脸激动地站在车门前。
“荣队,我大老远就看到你这辆车了!韩飞越馋你这车……”
封序视线在瞥见驾驶位上躺着的人影,以及自家队长胸前皱巴半敞的衣领,声音戛然而止。
臣卜木曹!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呀?!
怎么买彩票的时候,就不见这样的运气?!
虽然,我也不差那点钱。
可自家队长他,却是真缺对象!
这事整的,老天爷还真是肚脐眼放屁——咋想的呀?
封序看着素来没什么表情的温法医,竟叹了口气,以手扶额。
而荣队那双本就不怒自威的眼睛里,愤怒的变化层次竟堪比一整个元素周期表。
每一眼,都足以让封序脑补出晚清十大酷刑的程度。
他心中呐喊。
大脑更是把以后自家队长针对自己,进行各类打击、报复、穿小鞋的场面,都循环播放了个遍。
“嘿嘿……”自知理亏的封序,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看这好好的……哎!我勘察箱呢?”
他瞎子摸象似得骑驴找驴,紧张又笨拙地边退边跑。
最终,脚步踉跄地一脑袋扎进了不远处的警戒带。
引得周围几个不明真相的围观者,误以为小区里又进了什么不法分子。
祝卿安刚想追上去问问发生了什么,却被一脸坏笑的韩飞越伸手拦下。
……
大G内。
“软宝……”
荣曜想要亡羊补牢,却被彻底清醒的温阮出言止住。
“荣队,我该忙了。”
“那……我送你去案发现场。”
温阮不知是觉得这辆车太过张扬,还是联想到刚才车内发生的一切,立即拒绝。
“不用。”
言罢,她抬腿下车,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可是过年期间,不好打车。”
温阮朝后挥了挥手,“我家还有辆代步车。”
荣曜立即跟了上去。
直到进了楼道,仍没看到温阮说的车。
可这样的老式筒子楼,不仅没电梯,更没有地下停车场。
荣曜迅速反过味儿来,半真半假地笑问道:
“软宝,你说的代步车,不会是二八大杠吧?”
温阮却停在了楼梯下方,一辆通体粉嫩的电动车旁。
半分钟后。
身高腿长的荣曜,跨坐在粉色电动车上。
将原本精致小巧的车子,衬得像个迷你手办。
他看向一旁淡笑不语的温阮,下巴微抬,尽显张扬肆意。
“师兄我是不是很帅?”
温阮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帅是挺帅,就是有点像……吕布骑狗。”
荣曜的耳朵跟装了个单向过滤器似的,只放自己爱听的进去。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三国第一猛将,看来我在师妹心里,果然就是特别。”
即便早已经历过多次洗礼,温阮对眼前男人臭不要脸的自信,仍无言以对。
不过,即便荣曜丢得起这人,但她家的车可丢不起。
不多时,在技术队做完现场勘查后,温阮还是拉着荣曜坐上了支队的车,赶往马博翔的出租屋。
而他的大G,则被韩飞越一脚油门地兴奋开上了主路。
祝卿安从上车那一刻起,就感觉后车门的打开角度,像极了脸上写着拒载的出租车司机。
后排空间,更是小的可怜。
她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
“哎,咱们荣队家是破产了吗?怎么都舍不得换个空间大点、坐着舒服点的车?”
始终沉浸在即将被荣曜穿小鞋幻想中的封序,生无可恋地看了眼祝卿安。
伸出三根手指,“这台车,当年落地价这个数。”
就凭他们现在的工资,在不考虑物价增长的前提下,不吃不喝干到退休,刚好能换一辆。
祝卿安,“……”
“奢侈品果然骗不了我这样的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