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潇讨厌被水包裹的感觉，这让她莫名感到焦虑。
昨晚的噩梦里，她眼睁睁看着雪霁被大海吞噬，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
而此刻，雪霁的身影在她面前如游鱼般灵动。
凌潇潇朝她游去，刚想抱住她，没想到扑了个空。
雪霁在凌潇潇的双臂即将抱住她腰肢的那一刻，用脚轻推凌潇潇腰肢，就这么溜走了。
凌潇潇不信邪，再一次朝雪霁扑去，这一次刹娅和莉莉丝过来了，三人将雪霁包围在中间。
好似围捕猎物的虎鲸般，三人一个接着一个朝雪霁游去。
“你俩怎么也来抓我？”雪霁的声音直接出现在脑中。
“她抓得，我抓不得？”莉莉丝回应道。
“咕噜咕噜咕噜……”刹娅不会心语，下意识张口说话，这一张口，嘴里的呼吸管就松开了，“唔！咕噜咕噜……”
刹娅心里一慌，身体僵硬起来，四肢开始胡乱挣扎，竟然就这样溺水了。
雪霁反应很快，在她开始挣扎的时候就来到了她身边。
在一个响指后，一个大泡泡将刹娅的脑袋罩住。
刹娅吐了几口海水，面色扭曲，她被海水齁到了。
“得救了，哈啊哈啊。”
当她从慌乱中恢复过来，这才发现自己跟个树袋熊似的抱在雪霁身上。
在海中肌肤接触的感觉很奇妙，身子很轻。由于泳装的缘故，刹娅能摸到雪霁露出的肌肤，一时之间她就不想放手了。
“有人的手脚不老实，我不说是谁。”莉莉丝揶揄的声音在刹娅脑海中回荡。
凌潇潇则更加直接，直接上前将刹娅薅了下来。
“差不多得了，好歹是个灵兽还能溺水，也是天赋异禀啊。”
“呜呜呜呜，再让我抱……让我缓一缓嘛。”刹娅心虚道，“何况我一个地上的灵兽，不会游泳很奇怪吗？”
“我看你这家伙溺水是假，想趁机动手动脚是真。”
“你！”
刹娅刚想理论一番，却被莉莉丝的声音打断了。
“你俩别吵了，姐姐她早游走了。”
……
在海岛的潜水区里，少女们的追逐还在继续。
凌潇潇越游越觉得奇怪，雪霁现在的肉体素质虽然不算差，自己在海里也确实不适应，但是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应付她们三人的追逐。
在这个过程中，雪霁身上有种神秘的力量在帮助她。
这感觉就像海水在主动推动她，无论是改变方向还是加速，都完全感受不到一点阻力。
而追逐她的三人，或多或少都感受到了一种阻碍。
“小霁，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呢？”
凌潇潇的耐心已经耗尽，不想再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只见她伸手虚握，想直接将雪霁拉入怀中。
然而，凌潇潇失败了。
灵力大手抓到的雪霁只是海水形成的替身。
“什么？”
只见雪霁出现在凌潇潇身旁，一脸意料之中的样子，回头笑了笑，再次游远了。
“哼，倒是小看你了。”凌潇潇这一次确实抓住了想要逃走的雪霁。
“怎么不跑了？”凌潇潇能感觉出来，雪霁只是故意被她抓住的。
“我看你急了，就给你赢咯。”雪霁伸手捏捏她的脸。
“我急了？哪有！”凌潇潇闻言，那种莫名的焦躁感再次出现。
“那你抱这么紧干什么？”雪霁说着，抓住凌潇潇的手臂。
凌潇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抱得有多紧，和刹娅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那里了吗？”雪霁食指间射出一点星光，将暗淡的海床装饰上柔和的光。
一大片珊瑚在海中静静躺着，犹如水下的彩虹。这五彩斑斓的风景令人眼前一亮。
“珊瑚的生命，也能以千年为单位计算。”
“我知道。”凌潇潇从背后抱着雪霁，两人就这么漂流着。
“或许对于你来说，它们的生命仅仅是毫无感知的重复着活着。但记忆确实存在于这些简单的生命之中。”
“记忆？什么意思？”
雪霁没有回答，手指指向那点星光所在之处。
凌潇潇游过去，轻轻触碰了光点。
在那光影之中，凌潇潇看到了久远过去的余晖，看到了千年前自己与师父在此地生活的光景。
但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到底是什么？”
“越简单的生命，越容易找到被时间埋葬的光影碎片。”
“虽然沧海桑田已经让此地面目全非，但这些带有强烈情感的记忆却会依附于这些生命的潜意识里，流传到时间的尽头。”
“就像是，记忆的化石……”凌潇潇看着那片记忆里的遗失之地，那颗平静如水的心不由得再起波澜。
“原来这里就是你们以前生活的地方吗？其实根本没有包场这一说，这座岛就是你的吧？”雪霁毫不意外地说道。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说完，凌潇潇还补充道，“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真是的，已经过去的事你就别总拿来折磨自己了。我又没记这个仇。”雪霁实在受不了凌潇潇小心翼翼的样子。
“我只是害怕，害怕再次伤害你。就像我对师父做的那些事一样，即便我知道那些事会伤害她。”
“我确实会为伤害自己喜欢的人而感到愉悦。但那是不对的，我知道。”
凌潇潇说着，微光里的记忆残片正好记录下了当年的两人在此地奔向毁灭的场景。
当师父灵魂离去之时，凌潇潇可没有恢复正常，反而是更加疯魔。
由于问道树的滋养，师父的肉身依旧如活着时一般留有温度。
所以，那样扭曲的爱在这处伤心地持续了很久，直到一场大雨将此地淹没。
“你在害怕自己变回这副疯魔的状态？”
“与其说变回去，不如说是害怕自己根本没变吧。”
说罢，凌潇潇环绕着雪霁腰间的手陌然松开了。
“笨蛋。”
雪霁抓住了凌潇潇的手，然后将其重新放回自己腰间。
“当你这么想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了。”
“我的潇潇，是个温柔的人。而我，也绝不是那个任人鱼肉变态师尊。”
“我能保护好自己，也能……保护你。”
凌潇潇的心跳从未有过的激动。
姗姗来迟的刹娅刚想出声，就被莉莉丝捂住了嘴。
“唔唔唔，你干嘛？”
“傻子吗，现在就别去打扰她俩了，小心凌潇潇往死里报复你。”
“哪有这么夸张，这家伙也没有这么坏啊。”刹娅说着，但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