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低头见地上躺满尸体,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其中还有小哥的身影,他顿时觉得脑子一片空白,面对密骆驼直勾勾向他袭来,只觉得来的刚好。
他们都不在了。
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啪嗒一声。
三节棍掉落在地上。
他闭着眼,正准备迎接死亡,就听见耳边似乎传来吴斜的声音。
是错觉吗?
“阿景。”
周围的一切开始消失,先是密骆驼,然后是吴斜他们的尸体,随即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他挣扎着再次睁眼,吴斜苍白的脸映入眼帘。
余景惊喜发现是吴斜在说话,立马起身就想确认是真的吴斜。只是脑子这么想,身体却不听使唤无力得很。
“这是……什么。”
“先别动,你刚醒过来,四肢乏力很正常,缓一缓就好了。”说着,旁边胖子也走过来,手里拿着水壶。
递到余景面前说,“先喝口水吧,四季和小五都要担心死你了。”
他接过水,四下张望却没看见两小只,倒是发现周围已经不是冷冰冰的石壁了,他现在似乎是在帐篷里。
他们出来了?
“你们怎么了?我为什么在这儿?”
“阿景,我们在楼上陷入幻境了,剩下的胖子和你说,我先出去拿吃的来。”吴斜说完,起身快步离开,帐篷里一时只剩下余景和胖子。
他侧头看着胖子,就听胖子说,“小鱼儿你是不知道,我们在楼上被那什么六角铃铛给不知不觉拉进幻境里了。还是小五和四季叫醒了小哥,他们仨把我们几个从上边给转移下来了,我们才清醒过来。”
六角铃铛?
幻境?
是和羊角山湖里的古楼中,那诡异的铃铛一样的东西吗?
这么说,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境?
是假的!
胖子说完,余景捂着脸哈哈笑了起来。要是有旁人在,一定会觉得他疯了吧,笑着笑着,泪水从指缝滴落在地上。
但胖子只觉得暖心又心疼,他们都听到了,余景在意识不清楚的时候,那几声呼喊声。
小哥说六角铃铛会让人看见此生最害怕的事物,而余景年纪轻轻,最害怕的竟然是他们出事。
胖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手拍了拍余景的肩膀,陪他坐了许久,直到他情绪平复,抬头问,“那他们现在去哪儿了?”
“哦,潘子状况不太好,被送去医院了。小哥和花爷在旁边帐篷里,四季和小五守了你一天一夜,被花爷说了几句,出去捕猎去了。”
“我昏睡了这么久吗?”余景有些惊讶,那个幻境明明感觉不长,但他竟然无意识一天一夜了吗?
胖子点了点头,“嗯,没想到吧,我们也没想到。我和吴斜在离开六楼以后,很快就清醒了。倒是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力太好,一睡就睡了这么久。”
刚说完,吴斜端着热粥进来,余景在两人催促下慢吞吞吃完。
再聊了会儿就听说两小只回来了。
余景忙让它们过来,却发现小五身上,羽毛莫名秃了些。
“你这是……被四季打了?”
两小只窝在他怀里,叽叽喳喳就开始吵吵。他听了个大半,才知道是解雨臣打的。
但严格意义上说,这丫的也是自己找打。
出来之后,解雨臣安排了很多人照顾他们的生活,其中还有两个专门照顾两小只的训鹰行家。四季倒是没出什么岔子,就小五这个不安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劲地抓各种脏不拉叽的动物,趁解雨臣睡觉放在他床上。
从青蛙到老鼠,解雨臣都忍了。
唯独昨儿个抓了一堆蟑螂,满帐篷地爬,逼的解雨臣从大清八早开始就浑身低气压。
之后更是抓住小五,直给它薅得嗷嗷叫才松手。
“活该!”听完,余景没好气得戳了戳小五的脑袋,这家伙打小就调皮捣蛋,还头铁,无论打还是骂,转头就忘了又继续犯。
之后不久,余景状况稍微好一点了。吴斜和胖子领着他出去,此时已近黄昏,余晖从山边透过来,染红大片天空。
不由深吸两口气,感受和山洞里截然不同的空气。
一低头,就看见不远处天幕下边,坐着解雨臣和小哥。
他们一出来,解雨臣就看见了,他让人多拿几把椅子,供余景他们坐。
等人都坐下,解雨臣才开口问,“哥几个都怎么样啊,有哪里不舒服吗?”
“嘿,多亏咱花爷,好得很呢!”胖子拍拍胸脯表示。
余景和吴斜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没事。
“那就好,既然都没事,那我们再休息一晚上,就收拾收拾回去了。”
在这儿耽误的时间太久了,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们回去处理。
“潘子呢?”余景问。
“在市中心医院里,今早刚问过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回答完余景,解雨臣扭头看向吴斜,开口问道,“你要回北京还是杭州?”
吴斜下意识回答道,“杭州吧,王萌一个人看了这么久的店,得回去看看他。”
“怎么了?”
解雨臣眉头微拧,告诉吴斜,“霍家大本营在北京,如果你们要送还霍家老太太的头,还是先去北京的好。”
吴斜顿时想起来还有这件麻烦事,眼底也有些忧虑。
胖子和小哥也不插话,就抱着手坐在一边听着。
“那就先去北京就好了啊。”余景总觉得吴斜在顾虑些什么,但他一时又不懂为什么要顾虑。他们是好心把霍老太的头带回来的不是吗,直接上门交给霍家人不就是了。
解雨臣叹了口气,开口说,“如果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余景:????
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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