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看到沈蕸音为自己把脉时那专注而专业的神情,以及她有条不紊地开出药方的举动,蔡氏心中不禁暗自思忖:看来音音是学了些东西的!
眼下这城中郎中难寻,就连今早派人去宫中请太医,至今都未见人影归来,据她所知,许多人家此刻都正因找不到郎中看病抓药而心急如焚……
只见蔡氏依然在极力忍耐着咳嗽,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将那阵咳意强行压制下去。
沈蕸音见状,不动声色地摸了摸手上盘着的常威,小声地跟他说将空间里存放的梨膏糖取出并放置到自己的衣袖之中。
随后,沈蕸音装模作样地伸手探入自己的袖口里摸索了一番,从里面掏出一小包梨膏糖。
其实这个梨膏糖正是她先前精心制作而成的,平日里外出时若是话说得多了,只需含上这么一颗,便能让嗓子眼儿感到格外舒适。
而且这其中还添加了些许具有止咳功效的成分,对于此刻正饱受咳嗽折磨的蔡氏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沈蕸音面带微笑,轻轻地将手中的小包递到蔡氏面前,并关切地说道:“婶婶,您快试试这梨膏糖,含上一颗就能止住咳嗽啦!”
蔡氏有些迟疑地接过那个小包,缓缓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了一颗散发着淡淡香甜气息的梨膏糖,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
就在那颗梨膏糖触碰到舌尖的一刹那,一股清凉与甘甜瞬间弥漫开来,迅速顺着咽喉滑下。
神奇的是,原本如蚁噬般瘙痒难耐的喉咙竟然在片刻之间便得到了极大的舒缓,那股让人难以忍受的咳意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压住一般,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蔡氏感激地看了一眼沈蕸音,然后端起桌上的水杯轻抿一口水,借此稍作调整,待呼吸平稳下来之后才开口说道:“音音啊,你怎么过来了?赶快回去,可千万别把这病气过给你呀!”
沈蕸音却只是微微一笑:“婶婶,您就放心吧!我的师父可是大名鼎鼎的薛神医,这风寒根本算不了什么,我心中自有分寸。”
“薛神医,你是说你的师父是薛神医?”
沈蕸音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哦,对,我之前竟忘了跟婶婶提及此事。”
她的师父薛文涛抵达京城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自己家中。由于沈家众人未曾与他谋面,自然也无从知晓沈蕸音同这位赫赫有名的薛神医之间的师徒关系。
得知沈蕸音的师父竟是薛神医时,婶婶心中原本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瞬间落了下来。在这偌大的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薛神医的鼎鼎大名呢?
没过多久,只见春芝步履匆匆地赶来回报,说是已经将那些出现咳嗽或是伴有发烧症状的人全都集中了起来。
令人吃惊的是,整个府邸上下竟然足足有二十余人!
沈蕸音见到这般情形,不由得心头一惊。
这不过短短数日时间,疫病的传播速度竟然如此迅猛。
看来必须得尽快采取措施,斩断传染源才行,而对于其他尚未染病之人,则需做好周全的预防工作。
于是,沈蕸音赶忙上前,逐一仔细地为这些患者诊察病情。
经过一番诊断之后,她发现其中一些人的症状较为相似,可以采用大锅煮制汤药的方式让他们共同服用。
而对于那些病情较重的患者,则需要根据具体情况对症下药,并实施严格的隔离措施,以防疫情进一步扩散蔓延。
沈蕸音仔细地向春芝交代了制作口罩的具体方法,并让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尽快做出一批口罩。
同时,她还下令在府中的各个角落使用艾叶和醋进行熏香消毒。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到午后时分。
春芝不负所托,与众丫鬟将所有口罩都赶制完成,并分发给了府中的每一个人。
府上众人纷纷戴上口罩,虽然一开始沈慕等人心中略有疑惑,但当他们得知这些口罩乃是沈蕸音这位薛神医的高徒一力主张大家佩戴时,便不再多问,而是认真地将口罩戴好。
而那些下人们,一方面担心自己染上疫病会被逐出府邸,另一方面也是对主子们的命令不敢违抗,于是都老老实实地执行着佩戴口罩的要求。
值得庆幸的是,目前府里储备的药物还算充足,暂时无需到外面与人争抢购买,这无疑让大家心里踏实了许多。
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沈蕸音甚至来不及稍作歇息,便急匆匆地朝着师父薛文涛的家赶去。
然而,天不遂人愿,她刚到薛府,却发现师父竟然不在家。
自从疫情爆发以来,薛府门口已然成为了城中最为热闹的所在。
各家各户的下人们都聚集于此,眼巴巴地盼望着能早些请动薛神医前去救治自家主人。
此时,他们看到门房热情地将沈蕸音迎进了府内,顿时心生不满,纷纷吵嚷起来。
面对这群喧闹不休的人,门房毫不客气地说道:
“那是我们家老爷的关门弟子!日后定是要传承我家老爷衣钵的。她都不能进去的话,难不成让你们这些个外人进去?”
门外原本喧闹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
片刻之后,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声此起彼伏。
“原来她就是薛神医新收的那个徒弟?”一个满脸愁容的男子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要是能请到她到府上去看病就好了。”另一名仆人打扮的人喃喃自语道。
“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学成出师呢?要不还是先等等看吧。”有人提出了谨慎的建议,周围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直至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薛文涛的身影方才缓缓出现在家门口。
只见他脚步沉重,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疲倦,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苦的战斗一般。
屋内,沈蕸音静静地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杯热茶,目光时不时望向门口,显然已经等待多时。
尽管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都一直等着,今天无论多晚,一定要见到师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