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楠在齐跃进身后小声蛐蛐:“我还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女人!”
齐跃进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了,这女人应该就是王三子新娶的媳妇儿,只是他怎么都感觉她看自己的目光过于热切。
就好像他是一块到她嘴边的大肥肉?!
他微垂下眸子淡淡地道:“哦,忘了说了,每户村民限购一箱。这也是怕村民盲目跟从,养蜂失败造成不能承受的巨大财产损失,与我们养蜂的初衷背道而驰。”
那女人略微遗憾地点头,勾起唇角:“一箱就一箱吧。”
齐跃进又笑着跟村长说:“叔,我们在火车上商讨过怎么授课了。我们把养蜂的过程和遇到的问题,分成了十二节课,每人上两节课,保证学习的连贯性。
一共上六轮,正好每个人将完整的内容给讲授一遍。养蜂不难,难的是要耐心仔细善于观察和思考,村民们听六遍课,结合着实际操作,基本上就能学会了!”
大家伙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好啊,熟能生巧,他们听得多总能查缺补漏、学得扎实,让想要尝试的村民们更有把握了。
当即便有心思活泛的村民报名认领蜜蜂。
还有两个婶子争取最后一个名额,脸红脖子粗的,家里的丈夫和儿子们都有些跃跃欲试,互相握拳咬牙怒视着。
主要是乔婶子刚才给大家伙算了一个账,让大家伙对养蜂赚钱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一箱蜜蜂等同于两头猪的利润呐,谁能抗得住?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齐跃进赶忙站到俩婶子中间,笑着说:“婶儿,别急啊。咱们现在蜜蜂在静养,等蜜蜂适应环境后,咱们满山遍野的花开了,蜜蜂们的吃食多,很快会分蜂的。
到时候这一百三十五箱蜜蜂,可就翻番了!大家都有份。”
有了他这句话,村民们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两家人商量下抓阄决定最后一箱蜜蜂归谁。
养蜂授课时间,都是在村民们下工之后。如今全村人可忙活了,忙着地里的活、开荒和听课。哪怕家里不养蜂,他们学好技术,也能帮村里养蜂练练手多赚工分,等有把握后也看到养蜂带来的巨大利润,他们肯定也会加入其中的。
齐跃进回来了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公社举办的老师招考开始了!
他开着拖拉机,拉着丰安村的考生们前往公社。可以说知青中除了拖拉机手,其余的知青们都报名了,村民也有十来位,正好满满一拖拉机。
张欣楠和白思涵各坐在拖拉机车轮盖上,这里不拥挤,视野也开阔。
拖拉机停在了公社学校门口,齐跃进远远就看到了梁书记,笑着挥了挥手,从拖拉机跳下大步走过去。
“梁书记您也来了?”齐跃进自然地递过去一根华子,自个儿也叼了一根,“去黑省时朋友塞的,您尝尝。”
梁书记也没客气,笑着接过来点火,只吸了一口便连连点头:“老师招考是大事,不来看一眼,我不放心……
这烟啊跟酒一样,好与不好一口就能区别出来,口感好、不呛人、香劲足还能回味无穷!”
齐跃进闷笑声,直接将手里的半包烟塞过去,“您拿去抽着玩,我叼这种烟也是浪费。您可是代表咱们公社的脸面。”
梁书记笑着点了点他,“行,我拿你当侄子,不跟你客气。”
俩人说了会儿开荒和养蜂的事,齐跃进便跟他小声说:“梁书记您来都来了,一起当个见证,看看大家伙有没有夹带小抄。
您是不知道,我们城里来的知青心思比较活泛,就怕某些人自个儿夹带小抄不算,还甩锅给别人淘汰对手。
这样的人不管他们有多少真才实学,品德方面就不过关,当不了老师,您说对不对?”
梁书记肃穆地点头,“这两年大家的日子稍微好过点,来学校念书识字的娃多了,好几个年级都要增加一两个班。村民们将孩子送来,是对咱们的信任。
毛先生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所以我们挑选老师,得对大家伙负责,不能马虎了!”
齐跃进笑着跟他嘀咕了会儿,梁书记连连嗯着。
考生们陆陆续续地抵达,站在学校门口乌鸦鸦的一片。有些抱着课本继续复习着,有些则凑一起询问彼此复习的情况,紧张的氛围笼罩着大家,六月的清晨让人无端有些发冷打颤。
离考试还差半小时呢,便有学校里的教导主任拿着喇叭喊道:“大家到门口排队签到进校,课本和本子都放到靠墙的一排桌子上,只允许携带钢笔、铅笔和尺子!
放完书包的考生,请到操场上排队,彼此间相距一臂距离,互相监督……”
考生们有些疑惑,却也都配合着。
等他们都站到了操场上,齐跃进笑着走到主席台,低咳一声巡视众人一眼:
“大家好,我是齐跃进,受梁书记的邀请,来维持考试纪律。
今儿个天气不错,咱们就将考试地点从室内移到室外,所有参加考试的考生,分别排队前往教室将桌椅搬过来,每人一套……有咱们公社领导们在,肯定能在很大程度上杜绝考试中不好的现象……”
五阳公社是大公社,管辖着二十多个大队,每个大队都有七八个到一二十个参加考试的考生。
几乎小学部的所有课桌椅都搬出来了。每个人与前后桌相隔一臂半的距离,谁有点小动作,绝对能够被看的一清二楚!
齐跃进站在主席台上,淡淡地看着大家伙忙活,自然没有忽略掉柯飞茂脸上抑制不住幸灾乐祸的笑容。
他微垂下眸子,等考生们摆好桌椅坐下后,笑着道:“还有五分钟就考试了,大家伙再进行最后一次检查,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忘了掏出来的笔记,或者孩子们桌洞里没有收拾干净。
清理出来的东西,就丢入孩子们手里的竹篓里。”
留校帮忙的孩子们,每个人捧着个竹篓,在操场内来回走着。
大家伙也秉持着谨慎的态度,全身摸了一遍,再侧头检查桌洞。
张欣楠不知道老舅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她最听话了,从头到尾将自个儿捋了一遍,就连她弯起的外套袖子都摸一遍,然后她摸出几张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