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生了病,江延卿特许她好生休养,不必与太后请安,所以这几日都不用去慈宁宫。
此时他正喝着小杏子端来的人参鸡汤,突然感觉这有人伺候的日子还蛮不错的。
可汤还没喝几口,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接着便是小杏子的声音:
“奴婢给贵妃娘娘问安,给各宫娘娘问安。”
“嗯,让开,本宫要进去。”
为首说话那人,正是贵妃——兰以宁。
兰以宁瞥也没瞥小杏子一眼,语气带着不屑,满脸鄙夷。
“贵妃娘娘,主子她身子抱恙,不便迎客,况且陛下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主子,恕奴婢难以从命。”
小杏子福了福身,恭敬地说道。
“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宫婢竟敢与贵妃姐姐顶嘴,云嫔妹妹平日里便是这般管教下人的吗?”
兰以宁身后跟着一众嫔妃和个许婢女,说话那人便是其中一位嫔妃。
“宜嫔,慎言。”
兰以宁微微抬了抬右手,侧头斜睨一眼身后的女人,示意她闭嘴,而后又对小杏子道:
“本宫执掌凤印,打理后宫事务。
如今妹妹身子抱恙,本宫自是应当来关心关心,何时竟成了你口中的打扰呢?难道妹妹病了,我们这做姐姐的,竟连探望都探望不得了?”
“姐姐何需同她多言,这种不懂事的婢子,拖出去枪毙不就行了?”
小杏子刚抬头准备说什么,适时却听到房内人轻咳几声,道:
“小杏子,让她们进来吧。”
“是。”
话落小杏子退至房门外侧,朝着众人行了个礼。
门应声而开,兰以宁趾高气扬地迈着步子进了房间。
四下打量,满脸哂笑。
见许应辰仍在床榻上坐着,贵妃身后的宜嫔忍不住了:
“呦,原来云嫔妹妹自己便是这副德行,教出来的下人也是这般无礼,见了贵妃姐姐,竟连礼也舍不得行一个。”
“宜嫔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
一旁的端妃捏起手帕,又继续道:
“云嫔妹妹身子抱恙,得陛下恩准,连太后的问安都可以不去,你就多谅解谅解吧。”
说罢,端妃将手中帕掩在嘴角,拧着眉头轻笑一声,又偷偷瞟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贵妃,心下便笑得更加欢愉了。
“端妃说的对,云嫔妹妹还是养好身子要紧,至于行不行礼什么的,无甚紧要。”
兰以宁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坐到了许应辰床侧,又拉起他的手,假模假样道:
“妹妹可真是好福气,不过短短数日,便得陛下盛宠。
这日后啊,宫中姐妹可都要向你看齐了呢~”
在我面前耍威风,这小贱蹄子好大的胆子。
“哪里的事。”
许应又怎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但还是要恭维一番的。
虽看不起她,但也不能当面起冲突不是。
比如现在他真的很想把她甩飞,但秉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还是忍忍罢。
“贵妃姐姐才是宫中嫔妃的典范,我们应当向你学习才是。”
他闭着眼微微一笑,尽量不表现得太厌恶。
兰以宁闻此,回了一个笑,握着他的手愈发用力,又向身后的婢子唤了一声。
一名婢女闻声而上,将手中端着的木盘呈到她面前。
“姐姐知你身子不好,便不必讲那些有的没的了。”
说着,她拿起盘中一个玉镯,不管不顾地戴到他手上,又道:
“这些是姐姐的一些心意吗,妹妹莫嫌弃。”
许应辰本想缩回手,但无奈这女人握得太紧,似要将他骨头捏碎。
“多谢姐姐好意。”
这兰以宁打得什么算盘,探望病人不送补品药材,却送些宫中最不值钱的玩意,真是居心不轨。
他这样想着,看了看那个玉镯。
好嘛!
里面是镂空的,装得全是麝香。
这玩意要是戴久了,便会伤了女子根本。
而在这宫中,一个女人若是不能有身孕,那便成了最低贱的废物,人人可欺。
这兰以宁的心思,果真恶毒。
可人家毕竟是贵妃,又得太后庇护,自己惹得,可云兮惹不得,自己不能做得太过火。
所以这镯子要是不收,便是驳了她的面子,搞不好以后会怎么针对云兮。
看来今日不收也得收了。
兰以宁见他收下且也未再多说什么,便觉心中高兴。
她还搞不定一个小贱蹄子了。
“那妹妹好生休息,姐姐便不叨扰了。”
言毕,她终是松了手,起身往外走。
门口众人见此立即让出一条道来,也跟在后面,你一言我一语趾高气扬地走了。
好不潇洒。
待人都离开,屋内只余自己,许应辰便用灵力将那个玉镯震开一道小口,将里面的麝香都空了出来。
而后再将其复原。
镯子虽不能取下来,但这麝香还是可以取的。
至于这东西嘛——
他看了看手中的粉末,浅笑一声。
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
兰以宁回去后,还是觉得不够消气。
自己在宫中待了这么久,也不见得陛下对她青睐有加。
可那小贱人只不过进宫短短时日,便将陛下的心都勾了去,真是气煞人也。
看来,有必要好好敲打一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