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文林森心里眼里只有许瑾萱。
他哪会在意随手救的那个人长什么样，根本没放在心上。“所以，清妍不会游泳是因为她曾经差点溺水？”
文林森神情复杂。
他深邃的眼眸如墨般漆黑，透着压抑的阴霾。
“对不起……”
他原本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化作这简单的两个字。
夏清妍觉得好笑，笑出了声。“你确实该说对不起。你没想到那些拳击手会在我把你从地下格斗俱乐部救出来后找我报复吧？”
这句话让文林森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仿佛遭了雷击一般。他情绪激动地看着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说什么？”
“他干嘛这么惊讶？” 夏清妍有些不解，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如把事情说清楚。
到了这个地步，谁救了谁已经不重要了，他们之间，早已分不清谁欠谁更多。
“弗格森先生，三年前我是会游泳的。我不想再学游泳，是因为当时我的头被按在水下，呛了太多水。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夏清妍淡淡地说着，试图忘却那段令人窒息的黑暗过往。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夏清妍从不后悔因为救文林森而遭到报复。要是换做以前，她或许还会有点怨恨。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夏清妍早已放下了对他的迷恋，所以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文林森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先是满是震惊，接着转为极度的愤怒和强烈的恨意。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不露面，那些人就找不到他。
外面天色已暗，四周寂静无声。一阵冷风吹过。
夏清妍怕冷，不想再站在这儿了。她转身想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
“他知道了又怎样？一切都不会改变！要是他还有点愧疚，就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别再来烦我！”
她还没迈出一步，身后的人就把她拉了回去，紧紧抱住。
她的后背贴在温暖而坚实的胸膛上，瞬间被他身上的寒意笼罩。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将她包围。
夏清妍微微一怔。文林森突然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清妍，我会找到他们的，我保证。”
“我会找到他们，让他们付出代价！”
夏清妍皱起眉头，立刻挣脱了他的怀抱。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没关系，都过去了。”
就在这时，他们的司机已经来到了门口。
夏清妍正要上车，文林森又拉住了她。
“文林森！”
夏清妍简直要疯了。“文林森怎么像只赶不走的苍蝇一样缠着我！” 她真想骂他无理取闹。
文林森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声音冰冷而坚定：“清妍，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后悔了。如果…… 如果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夏清妍猛地打断他，眼中的痛苦再也压抑不住：“文林森，这些年我一直被过去的事情折磨，夜夜噩梦缠身。自从遇见了你，我就没过上一天开心日子。我不后悔救你，但求你，求你放下过去，别再提了。”
文林森是否后悔过去的所作所为，对夏清妍这三年所受的苦毫无帮助，甚至还有点可笑。文林森的身体陡然一僵。
夏清妍那破碎的声音和眼中的痛苦，让他深受震动，不敢直视她。
那些痛苦都是他带来的，而他却一无所知！
夏清妍凝视着眼前男人的侧脸，他轮廓分明的下巴、挺直的鼻梁和完美雕琢的五官。
她曾经那么痴迷于他，无法自拔。而现在，她只想离他远远的！她迅速掩饰起痛苦的神情。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把目光移向前方，挤出一丝笑容：“你不必为我感到抱歉，也不必后悔什么。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向前看吧。”
夏清妍以为文林森的后悔，是因为知道她不会游泳的原因后，对她产生的愧疚。
其实根本没必要。当初只是她单方面喜欢他，就因为在欧洲街头他为她挡了一下。
不过，夏清妍不想再提这些。她微微错开视线，转身坐进了腾龙家的车里。
文林森想再追上去，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想起夏清妍刚才那冷漠陌生的眼神，他不禁自问，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挽留她。
他默默地看着她的车消失在眼前，然后转身离去。
闲聊酒吧。
文林森推开门，走进热闹的包间，里面坐了不少人。看到文林森突然出现，孙志祥惊讶地站起身。
“文林森，你不是和夏清妍一家去吃晚餐了吗？怎么突然来了？”
他们几个好朋友偶尔会聚一聚，文林森通常都会参加。
但这次他没来，还得意洋洋地说有晚宴要赴。一提到夏清妍的名字，文林森的眼神就暗了下来。
他感觉胸口像是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阵阵剧痛。
文林森走过去坐下，包间里顿时安静下来。他拿起一瓶伏特加，仰头就灌。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冷、阴沉又苦涩的气息。
大家都吓了一跳。
“文林森，你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是夏清妍又跟你发脾气了？”
旁边一个反应迟钝的公子哥开口说道。
这家伙只听孙志祥说过，文林森在夏清妍那儿总是碰壁。文林森脸色微沉，眼神阴郁冰冷，正要再灌一口酒的动作停了下来。
孙志祥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阻止，那公子哥就得意地劝起文林森来：“这女人真是不要脸。她不过是个被你抛弃的离婚女人，你能看她一眼就是她的荣幸，她居然还敢对你态度不好？”
孙志祥嘘了他一声，懊恼地扶着额头。
“完了…… 这家伙这张破嘴，以后别想在咱们圈子里混了！”
昏暗的灯光下，文林森突然抬起头，阴鸷冰冷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那公子哥。
眼神中充满了彻骨的寒意，甚至还带着一丝狂怒的癫狂。
突然，文林森把手中的酒瓶狠狠砸在面前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