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年没逼迫沈初梨立刻作出回答,饱含醋意的又问了一遍,“所以系统是谁?”
顶着纯真的表情,她眨巴眨巴眼无辜道:“不知道诶,随口说的。”
然后脑袋被摸了摸。
“好,相信你。”
想起秦凌云,裴祈年眼底杀意一闪而过,“现在该找人算账了。”
*
想要教训一个文弱书生不要太简单。
十七一个虎扑,用麻袋套住秦凌云的头,把他拖到花街暗巷里。
即使有人目睹全程,也无人多管闲事。
在花街。
除非闹出人命。
否则连官府都不会前来办案。
秦凌云双手双脚被绑,吓破了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父亲乃涿州知州,沈侍郎是我未来岳丈,谁敢动我!”
不得不说,他是拱火的一把好手。
沈初梨想直接踹,裴祈年却递给她一根木棒。
明眸皓齿的漂亮小脸扬起笑容,她直接一棍子——
先给了秦凌云一点颜色瞧。
“叫你胡言乱语,叫你口无遮拦!”
她打的力道不重,因为本身没多少力气,但足够吓破秦凌云的胆,他边死鱼打滚边嗷嗷叫。
“救命啊!救命啊!”
等沈初梨打累了就将木棍递给裴祈年。
嗡——
破空鸣响预示着这一下力道不简单。
“啊——!”
秦凌云大叫一声,随着木棍被打断,他也梗着脖子吓晕了。
“真没用。”
裴祈年鄙夷的将木棍砸在他脸上。
银杏也想去踢两脚解气,被十七拦住,指指她的布鞋,容易在秦凌云身上留下鞋印。
正当银杏表示遗憾时,十七又找来根木棍。
两人开启新一轮的殴打。
离开花街后,沈初梨主仆二人可谓神清气爽。
银杏小声感叹:“做男子可真好,奴……属下可以跟公子大摇大摆的走路,不用在意旁人偏见,夜晚的京都,属下还从未逛过呢。”
沈初梨用手指敲敲她的脑袋,“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尽管说,你家公子今晚买单。”
“多谢公子!”
*
回府路上。
沈初梨忍不住感叹:“突然发现每一次遇到困难时,侯爷都会及时出现帮我,像是冥冥之中受到了指引,总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背着小手走在前面,也就没看到裴祈年因为这话,表情遽然变得僵硬。
他安插了金桃进沈府成为小梨儿的贴身侍女。
每晚点燃一支安神香。
夜夜欺她、抱她、亲她。
这样的行为连他自己都不能接受,时常自我厌弃。
若小梨儿知道后,绝对会觉得他是个疯子,甚至要一刀两断。
不可以想!
裴祈年捂着疯狂跳动的太阳穴,额角甚至冒出了冷汗。
半晌没听到回应,沈初梨疑惑的回头看,见他面色不对,狐疑的问:“侯爷怎么不说话,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
原本有些不快,可沈初梨突然想到关于系统的事她也对裴祈年有所隐瞒。
好了,这下谁也别说谁。
“算了算了,我不问了。”
待裴祈年平复好心情,他平静地问道:“若我有件重要的事情瞒着你,你知道后会如何反应。”
“有多重要,我知道会很生气么?”
他想了想,认真点头,“会。”
沈初梨振振有词:“打得过就跑,打不过就抱大腿求帮忙,然后再打你。”
尽管不知‘抱大腿’为何意,但裴祈年能大致猜出,应该是寻靠山帮忙的意思。
喉结上下滚动,裴祈年的声音有些干涩,“倘若你的靠山也跟我同流合污呢?”
闻言,她蹙眉扁嘴,“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很惨。”
裴祈年没再追问。
月光为那道纤瘦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辉。
沈初梨侧头冲裴祈年微笑,“如果让我伤心的话,我可能会躲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或者永远消失。”
心像是被重重锤了一下。
裴祈年难以呼吸,停留在原地。
*
不知为何。
昨夜没点安神香,沈初梨却睡得异常安稳,一夜无梦。
同金桃说了这件事后,她梳头发的动作一顿,笑着说:“既如此奴婢以后便不再点香了。”
刚迈进正院,老远就听见沈父正在发脾气。
与银杏金桃对视一眼,沈初梨佯装不知的进门。
“父亲这是怎么了,被谁气成这样。”
看着小女儿单纯漂亮的小脸,沈侍郎后悔不已。
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把女儿推进了火坑。
“唉……”
见沈侍郎不肯说,沈初梨将目光转向母亲沈王氏。
沈王氏亦是满脸愠色,“梨梨先回你院子,我同你父亲还有些话要说。”
回梨花院的路上。
也不知道主仆三人谁先笑出声,沈初梨用帕子擦拭笑出的眼泪。
她当然知道父亲为何生气。
秦凌云头套麻袋挨一顿打后,被十七找人扒了衣服丢在花街外,模样猥琐不堪入目,百姓们报官来擒人。
沈侍郎一大早被官府找上门,说秦凌云指名道姓求他赎自己出牢。
问清缘由后,沈侍郎差点没臊死。
当即大骂一句混账。
别说婚约了,就是有同窗之情的涿州知州,他也打算断了关系。
初来京都时有多意气风发,回涿州时秦凌云就有多狼狈不堪。
*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
月答应受伤毁容后失宠,连带娴妃也受到影响,不复往日受宠。
与裴轻月同期进宫的两嫔先后投靠皇后,在她悉心教导下夺走萧霆烨的大半宠爱。
自上次左拥右抱后肾亏吐血,萧霆烨的身体便大不如前。珍贵的药材流水般往养心殿送,却依旧抵挡不住病情恶化速度。
而沈清浅的身体渐渐恢复,气质雍容华贵,大有母仪天下之范。
人人都说,京都要变天了。
纳兰萧在离京前来沈府拜访。
他特地向沈初梨道歉,承认自己从前对她有过许多误解。
顺带帮沈家人分别把脉探诊。
沈父沈母身体无大碍,只需注重保养。
至于沈初梨……
纳兰萧单独询问她:“沈姑娘可用过什么安神利寐的药物。”
“只点过安神香。”
闻言,他眉头紧皱,选择实话实说。
*
送走纳兰萧,沈初梨脸上立刻没了笑意。
纳兰萧说她被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迷香,虽于身体无害,但寻常助睡根本不需要此香。
沈初梨立刻想到自己来涿州后每晚都做的梦,然而纳兰萧缺表示若中此香,理应一夜无梦。
所以,她的的梦都是真的。
金桃进门前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当看到银杏一脸失望的表情,内心紧绷的弦终于断开,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直接跪倒在地,面如死灰:“奴婢罪该万死,仍由小姐处置。”
无论什么结果都能接受,哪怕小姐要她的命,她也情愿去赴死。
起码不用日夜受到良心的谴责。
沈初梨面容冷漠:“我打算离开京都,假如你还念着一丝恩情,就别将这件事告诉裴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