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三连胜给赵澜带来的,不仅仅是个人荣誉的积累,更重要的是,它让巴州折冲府上下所有人开始重新审视并高度重视这位年轻的士卒。
赵澜的名字,如同春风中的野火,迅速在军营中传开,成为众人热议的焦点。
三轮激烈的比试刚一落下帷幕,胜利的余温还未散去,赵澜一行便接到了巴州折冲府最高长官——都尉程铁心的召见。
“赵澜携李家兄弟二人,拜见都尉大人!拜见诸位大人!”
随着通报声响起,赵澜与李大虎、李二熊一同踏入了都尉府的大堂,这场意料之中的召见,便是对赵澜和李家兄弟两人能力的认可。
程铁心,这位身经百战的将领,虽已年近五旬,但眉宇间仍透着不容小觑的英气,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威严与豪迈。
大堂之内,除了程铁心外,其余折冲府的诸位长官也悉数在列,他们或坐或立,眼神中无不透露出对这位新晋队正的好奇与期待。
而特地从巴州州府赶来的巴州别驾,虽然官职与程铁心相当,但在此刻的折冲府内,这位文官显然收敛了自己的锋芒,静静地坐在一旁,聆听着武将们的交谈。
“恭喜程都尉麾下又得一员猛虎!”
众官员纷纷向程铁心道贺,言辞中充满了对赵澜潜力的认可与对未来战斗力的期许。
程铁心听后,脸上绽放出满意的笑容,他的眼神紧紧锁定在赵澜身上,那是一种难以掩饰的喜悦与期待。
“哈哈哈哈哈!”
程铁心的笑声如同雷鸣,回荡在都尉府的大堂之中,他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位历经无数风雨的老将,此刻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代,眼神中闪烁着对赵澜这个年轻后辈的无限赏识。
他直视堂下站定如钟的赵澜,声音中带着几分豪迈与欣慰,问道:“小子,没想到你初入军营,不仅机敏过人,破获了吐蕃人的诡计,又连战三轮,硬是将老夫的精锐营一一击败,真是后生可畏啊!如今众位大人都在场,你说,我赏你点什么比较好?”
赵澜闻言,连忙拱手行礼,谦逊地回答道:“都尉大人过誉了,小子实在愧不敢当。预备营校尉与精锐营校尉,旅帅三位大人,已经许下了奖赏,小子实在不敢再贪多务得。”
赵澜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与稳重,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程铁心听后,笑容更甚,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严肃:“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有功不赏,见才惜身,这可不是我程铁心的作风。若是让其他人看在眼里,岂不是说我这人赏罚不明,难以服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程铁心的反问中,既有对赵澜的期望,也有对自己治军原则的坚持。
面对程铁心的坚持,赵澜只是一味低头,沉默不语。他心中明白,这份赏赐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奖励,更是对自己能力的认可与鼓励。
可是,自己初入折冲府,便已经有了队正的官身,难不成还能再往上提?那像话吗?
大堂内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微妙而庄重,众官员的目光都聚焦在赵澜与程铁心身上,他们知道,这场对话不仅仅是对赵澜个人的奖赏讨论,更是程铁心治军理念的体现。
而赵澜的谦逊与程铁心的坚持,无疑为这场对话增添了几分传奇色彩,成为了日后军中流传的佳话。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都在思考着程铁心会如何奖赏赵澜,而这时,一旁的李大虎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用他那自认为“小声”实则清晰可闻的声音嘀咕道:“恁这老人家也忒奇怪了,有什么便赏赐什么,我们哪里知道你有什么宝贝?”
赵澜一听,连忙轻轻拉了一下李大虎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乱说。
这小子也太不懂事了,眼前可都是达官贵人,他哪来的胆子这么肆无忌惮地嘀咕?赵澜心中暗自焦急,生怕李大虎的这番浑话会惹恼了在座的众人。
出乎赵澜意料的是,程铁心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开怀了。
他目光转向李大虎,眼中闪烁着几分欣赏,道:“哈哈,你这个赵家小子啊,太过拘谨,倒是这个李家小子,直率坦诚,很对我的胃口。”
说完,程铁心转头看向李大虎,笑眯眯地问道:“李家大郎,我来问你,既然你这么直接,那你说说看,你想要些什么奖赏?你说吧,我都许了。”
李大虎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低着头,忐忑地问道:“那我可真说了?”
“你说吧,我听着呢。”程铁心爽朗地回答道。
得到肯定后,李大虎终于鼓起勇气,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兴奋地说道:“我一直梦想着能有一对倭瓜大锤,要重些、大些才好。”
听到李大虎这么说,场中众人都是憋着笑没出声。
李大虎憨态可掬地自顾自继续说道:“之前恁身边那位阎大人是答应过我们,说要送我们武器甲胄,可我心里啊,就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总怕他官位不高,说话没分量,到头来咱们空欢喜一场。所以啊,还是得靠恁老人家您,给我们实实在在张罗张罗。”
程铁心听罢,笑容越发和善,仿佛被李大虎的纯真所感染,他哈哈笑道:“就这事儿?你不要升官发财?再不济,也不想要点银钱补贴家用?”
李大虎虽看似憨厚,实则心眼儿并不少,他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恁老人家这话可真敢说,我李大虎可不想靠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问您要兵器,那是为了能真刀真枪地上阵杀敌,保卫家国。等我杀够了敌人,立下了功劳,那时候再问您要官职也不迟。至于银钱嘛……”
程铁心见状,故意逗弄起李大虎来,诱惑道:“说吧,你到底要多少金银财宝?千金?还是万金?”
李大虎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一副“我才不信你呢”的表情,他憨笑道:“恁老人家哪里来那么多钱?我虽然心里也痒痒,但我知道那都不是正道。您还是留着那些钱给自己养老吧。”
李大虎拒绝了程铁心的金钱诱惑,说道:“不过,说到正经事儿,我澜哥他是使剑的,您要是能给他寻一把好剑,那他肯定高兴得不得了。至于我这个争气的兄弟的,嘿嘿,他就想着娶个力大如牛的好姑娘,以后一块儿上战场杀敌。恁老人家要是方便的话,也给张罗张罗呗。”
李大虎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武器的渴望与对未来的憧憬,他的直白与真诚,让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而程铁心更是被他的直率所打动,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好剑、好姑娘,统统给你们张罗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