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里。”
“明天的明，里面的里。”
明里一点也没管哪吒这那双眸子里溢满的残忍，她紧紧拥抱住了他。
“不管我是谁，叫什么名字，现在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背叛你，我和你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样的话，哪吒生平还是第一次听到。
他做的事情，总是违背世俗的礼法和道义。
没有人会站在他这边，他从来听到的都是一些指责谩骂的话。
母亲虽然疼爱她，却也总埋怨他任性，不让人省心。
从来没有人站在他这个角度支持过他，这些年来和他性格最像的便是那个闯上天宫的猴子，但过去的那些伤疤，他也未曾向这只猴子提起。
哪吒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好话谁都会说，暂时看你表现吧。”
明里浅浅一笑，随后放开了他。
她往后仰倒，直直坠入下方的那片岩浆海当中。
他同意了，契约早在他同意的那一刻就已经成立了。
既如此，明里要在他的意识世界当中扎根，根深蒂固到他再也摆脱不了的地步。
从现在开始，她可以分散自己的神识，在哪吒和唐僧的意识世界当中来去自如了。
她在意识世界里忙活起来，被高悬着的宝塔笼罩着的哪吒也没闲着。
他看着对面的李靖，满脸的讽刺。
“呵——”
一声冷笑过后，哪吒高高跃起，举起乾坤圈就冲着七宝玲珑塔砸了过去。
一击过后，宝塔开始没什么反应，然后从砸的那个位点开始，裂痕往上蔓延，虽然速度很慢，但肉眼可见，它被哪吒砸坏了。
李天王竟然一下子把七宝玲珑塔收了回去，并且以最快速度躲到了观音菩萨身后。
“菩萨，救我！”
明里的命线，其实是很克制佛教那边来的法器的。
命线本身就能够瓦解功德金光。
天下的法器，制造出来的时候未必那么强，但随着使用者的愈发强大，用此法器除掉的妖魔越多，法器本身也会变得越强大。
并且每行一件降妖除魔之事，更多的金光不仅会萦绕做了好事的本尊，更会缠绕在他的法器上面，以此变得更加强大。
可以说，功德金光就是佛教那边的奖励机制之一。
李天王一家虽然是在天庭任职，但和佛教的联系很深，也是西天那边重点要拉拢的对象之一。
比如哪吒的大哥金吒，现在就是如来的前部护法。
木吒也成了观音身边的惠岸使者。
而哪吒自己，虽然身为天庭神将，但也感念如来的救命之恩。
连他们父子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也是如来在中间讲和以后，才面上和平了这么多年。
哪吒怒目瞪着李靖，觉得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
观音菩萨也疑惑，为什么要七宝玲珑塔不起作用了，难不成这些年来哪吒的功力突飞猛进，连七宝玲珑塔的克制不住了吗？
还是……太乙真人那厮，又私底下给哪吒好东西了？
不管原因是什么，观音现在还真的是不能袖手旁观。
“三太子，你当真要继续错下去吗？”
“菩萨，我尊重你，但请你不要睁眼说瞎话，我错了吗？我不觉得自己错了，对错这件事到底是谁规定的？难不成就因为你德高望重，所以我就要什么都听你的吗？”
“难道三太子一点都不顾念父子之情吗？”
“父子之情——”讲到这四个字，哪吒就觉得十分好笑。
“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从李靖身上感受过这所谓的‘父子之情’，你叫我顾念他，那他顾念过吗？”
观音菩萨被噎得一时语塞，她决定换个角度说，“李天王的做法确实有错，但自古以来——”
话都还没说完呢，哪吒就打断她了，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讲道理。
这些年了和他讲道理的人太多了，听得厌烦。
“自古以来？就算是从古至今都是这个做法，但它对吗？”
“你们这些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在指责我如何如何错，但可从来没有人训斥过李靖。”
哪吒眼神扫过所有站在一旁看闹剧的神仙，每当他眼神扫过的时候，那些人都下意识回避。
“我当年在陈塘关，杀了那逆龙，也是因为他强抢民女、欺辱老弱，没人敢管他，那我来管，他死不认错，那我就把他扒皮抽筋。”
“你们现在也不敢指责李靖，是否也想让我像当年一样，将你们也一个个剥皮抽筋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驳。
形势比人强，没谁想当出头鸟。
孙悟空原本以为他还要巧舌如簧在天庭辩论一番，但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倒是让他看了一番好戏。
他看向哪吒的眼神满是欣赏。
“我乃天生地养，无父无母，但我也知道，遭逢大难的时候，为父者，不应该把责任全部推卸在尚且年幼的孩子身上，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最大的责任，在父。”
“况且，三太子当年拔剑自刎之时，才是个七岁的黄口小儿。”
没人敢接哪吒的话，但他孙悟空敢！
“从来只听三太子忤逆不道，却从来没人指责过托塔李天王的不教之过，我认为这实在不妥，你觉得呢，玉帝老儿？”
孙悟空觉得，玉帝都看了半天戏了，还是要把他拉出来用一用的。
玉帝咳嗽一声，目光扫视过众人。
他看了眼李靖，还是觉得现在不是自己做裁定的时候，于是把皮球踢给了观音。
“大圣的话有些道理，菩萨你一向最是公正，不知你是怎么看的？”
哪吒一下子又炸了，他直接飞身朝着李天王打了过去。
“我今天，不是让你们来评判对错的！我是来报我杀身之仇的！”
哪吒此刻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他额头的莲花绽放的愈加妖冶，而与此同时，明里也觉得全身舒适，源源不断的力量朝她涌来，像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一般。
……
（本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