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一片昏暗,只有淡淡的月光照进室内,安溪的眼睛慢慢睁大,像是在消化这个猝不及防的消息。
“你想起来了?”
她的眼底隐隐染上些朦胧的水汽,对青年勾勾手:“索求,你靠近一点。”
“好。”
还以为安溪是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无法自拔,索求没有一丝防备的靠近,脸上还在笑嘻嘻:
“怎么了医生,是想摸摸我的脸,确定不是在做梦吗,那我可以准确告诉你,你没有,嗷!”
他靠近的半边脸被突然捏住,安溪原本动容的表情,刷的一变,跟川剧变脸一样。
“他爷爷的大西瓜奶奶的破棉袄三姑的烂皮鞋六舅的停车场八婶的哈密瓜,我他妈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小子终于恢复记忆了!”
“喝点马尿你是心高气傲,敢一次又一次的算计我,你是生死难料,看我不把你打的满头包!”
“嗷!嗷!嗷!”索求被一边掐着脸,一边被打的龇牙咧嘴。
“会回血的,别动别动,你还在输液呢!”索求被揍的下意识想要抱头鼠窜,这都是他以前对其他病人炸完屎后的条件反射了。
但当注意到安溪苍白以及受伤的样子后,他原本刚抬起一点的屁股又坐下了,只嘀嘀咕咕的抱怨。
“你那只还在输液的手快放下,我不跑还不行吗,真是的医生,明明在古墓的时候,说好事后不计较的。”
安溪扫了一眼,索求那头被自己拍的乱七八糟的金毛,揉了揉:“那好吧,不计较了。”
索求微愣,像是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被放过,头顶的手哪怕变小了,似乎还带着熟悉的温度。
一如安溪曾经没有离开前。
在他恍神之际,是安溪接下来的询问声,将索求拉回了现实。
“所以索求,你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应该也意识到了吧,这里并不是我们原来的世界,你怎么会失忆的,还加入了迷雾?”
这也是安溪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索求的情况,看起来和她和席从褣都不一样,他们两个尚且还能解释为突然穿越,但索求显然不是这样,对方的外貌特征年龄都没有变,像是直接来到了这个世界。
闻言,索求一向不正经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认真道:“对于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安溪:“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我的记忆发生了些问题。”索求垂眸:“它并不完整,硬要说的话,这一切的开始,还得从你突然消失那天说起。”
顿了顿他突然问安溪:“你还记得那天和我的见面吗?”
“当然啊。”安溪躺在病床上回忆。
“那天早上我照常去你的病房查房,还给你带了一束向日葵。”
精神病院内,安溪一手拿着医疗板,一手捧着一束向日葵,推开了索求的病房门。
“今天的情况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心情如何?”
安溪看向床上,哼哼唧唧不愿意起床的索求,无情的拉开对方的窗帘让耀眼的阳光,照进来温暖了室内。
“不怎样,医生,你好无情好无义好无理取闹。”他窝在被窝里含糊不清:“我还想睡觉。”
“不行。”安溪直接拒绝:“早睡早起,不止影响的是健康,还有心情,你昨晚是不是悄悄研究炸弹熬夜了,不是我值夜班你就搞事。”
“才没有。”索求默默地捂紧了被子。
他注意到安溪带过来的花,忍不住疑惑:“向日葵?又是向日葵啊?医生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在我床头放向日葵?”
平均一个星期,安溪就会给他换一束新的向日葵。
“原因很简单,第一,在人疲惫的时候看到一抹绿色,心情会变好。第二,不觉得向日葵很配你的发色吗?第三。”
安溪满意的看着向阳而生的向日葵,对索求笑道:“向日葵代表的花语是阳光和希望,我觉得这是个美好的祝福不是吗?”
索求看着面前的人,微微偏开头,视线不禁有些飘忽:“我知道了。”
“但医生我有点看腻了,你下次给我换一束花好不好?”索求看着那束向日葵说。
“可以呀。”安溪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请求,索求却是眼睛一亮的追问。
“那你准备给我换什么花?”
“这个嘛。”安溪看着他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就先不告诉你了,到时候就当做惊喜吧。”
“哎——,一束花而已算什么惊喜。”索求嘴上虽然在嘀咕,但也真的没有再追问下去。
反而在心里升起一点期待。
安溪下个星期会给他带什么东西?只是没想到这一盼,就先盼了一个轰动整个精神病院的消息。
——安溪失踪了。
得知消息后,最先疯的就是院长:“不!安医生!医生!没了你管那些高危病人,我可怎么活呀!”
他已然崩溃:“我也是吃惯了山珍海味,你怎么忍心,把我一脚踹回去吃猪食!!”
护士长同样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呢?安医生竟然失踪了,我明明早上才见过她的。”
院长的脸色难看,他对保安队长询问:“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失踪,你查过监控没有。”
“查过了。”保安队长如实道:“但在监控中显示,安医生就是回到了办公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等人再去找的时候,办公室里己空无一人,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监控被人动过手脚,要么安医生就是自己避开监控离开的。”
但这两种情况,从结果来看都很不妙。
院长当即带了人手,分别在精神病院内,和精神病院外进行地毯式搜索,力求一定要找到安溪。
这番动静自然也引起了病人们的注意,他们几乎没用什么劲,就打听到了原委,并开始用各自的手段开始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