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行前去扶光殿向扶月请罪的布雷迪,到底还是没有得到和扶月单独说几句话的机会。
因为他到的时候,扶月正守在因流血过多而昏迷的夜七的床前。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能理解夜七的做法。
不过夜七昏迷后,塞西尔就直接让人把夜七带到了他特意为扶月准备的扶光殿里。
打算等夜七一醒来,就让夜七与小鲛人缔结主奴契约。
而主奴契约一缔结成功,不管夜七到底有什么想法,他都不能再做出伤害扶月的事情,反而事事要以扶月为主。
布雷迪得知塞西尔对夜七的惩罚时,都忍不住摇头说了句好狠。
夜七是什么人?
典型的不要命就想往上爬的疯狗一条。
让疯狗变成一个戴上嘴套拴上绳子没有自由的狗,那和逼狗去死有什么区别?
该说不说,塞西尔不愧是魔王。
扶月本来还不太愿意让夜七和他缔结主奴契约,可听旺旺说这也算是仗着身份欺男霸女,还会给他增加反派值时,小鲛人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天大地大,任务最大,谁让夜七想掐死他的。
所以,等夜七再次醒来,迎接他的就是强制性的主奴契约。
夜七罕然一怔,守在扶月身边的塞西尔已经做好了夜七反抗,他暴力镇压对方的准备。
可夜七仅仅是看了扶月一眼,就将遮住大半张脸的兜帽拉得更低,半点反抗的意图也没有。
契约缔结的过程异常顺利。
塞西尔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扶月没注意到这些,他在契约缔结成功后就露出盈盈一笑,身子一歪在软椅上躺倒,就让夜七过来给他捏脚。
[宝宝,你怎么让夜七给你捏脚啊,这多不合适?]
旺财不赞同,觉得这不是惩罚,是奖励。
扶月哼哼唧唧两声,翻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让他伺候我,他宁愿死都不愿意,让他给我捏脚,他肯定会感觉很不舒服的,我就要让他不舒服。]
[谁让他掐我脖子来着?]
直到现在,扶月还是对夜七掐他脖子的事情耿耿于怀。
他承认,他就是个小气鬼。
不是对方道歉了,他就必须接受对方的道歉。
他必须要再折腾夜七一阵子,才会忘记这件事情。
[宝宝才不小气。]
得知他心里的想法,雪白小狗凑过来贴贴扶月的脸颊,但还是不赞同扶月的决定。
[宝宝,捏脚不好,宝宝还是让夜七做点其他的吧。]
[可我就觉得捏脚最侮辱人了。]
扶月抿唇,想不到捏脚哪里不好。
塞西尔也凑过来,搂住扶月的腰,和他挨在一起坐着,不太情愿:“月月让他做其他的事好了,捏脚这种事,我能做。”
扶月:“…”
他扭头看向塞西尔,眼中的惊讶完全隐藏不住。
塞西尔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知道他让夜七给他捏脚是恶心对方吗?
他怎么要来插一手?
简直就是打乱他的计划。
不满地拍开塞西尔搂在他腰间的手,扶月对着才醒过来不久的夜七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赶紧过来。
“我给月月捏!”
塞西尔还想挣扎,扶月转过脑袋生气地瞪他一眼。
连抬眼瞪人的模样都是俏生生的。
塞西尔不由得一呆。
小鲛人却起身,拽着塞西尔的手将他朝外拉。
塞西尔晕晕乎乎地被他牵着,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踏出扶光殿。
与他十指相扣的手却在此时离开。
塞西尔一怔,想说些什么,扶月推着他的后背,用力将他一推,门就在他的面前关上。
塞西尔:这是怎么了?
塞西尔实在疑惑,可也没敢冒然将门推开,只曲起手指敲了敲门。
“月月,怎么了?”
“你好碍事。”
扶月含糊地应了一声,从大门的缝隙睨了塞西尔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塞西尔:“…”
塞西尔无奈,却也没敢再进去打扰扶月,只说:“月月,你让他捏,捏两三下就好了,千万别多了。”
“我怕他会吓着你。”
吓着?
为什么会吓着?
扶月不解,一方面觉得自己没那么胆小的同时,另一方面又觉得塞西尔的话简直是忒多了一点儿。
干脆就不搭理对方了。
回到寝殿的时候,夜七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半跪在地上。
扶月瞧他一眼,自顾自在躺椅上躺下,这才朝垂着脑袋的夜七招招手:“过来。”
他说话声很轻,夜七却是浑身一僵,宽阔的肩背无声绷紧,仿佛遭受了极大的屈辱。
而男人在原地沉默半晌后,就缓缓朝扶月的方向膝行。
一步一步,挪得很慢。
他走过的地方,地上甚至留下明显的血痕。
扶月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跪着过来,看见地上痕迹的那一刹那,他唇瓣动了动,犹豫着要不要把人叫起来。
旺财倒是高兴得不得了:[这人还有点儿自知之明,知道伤害了宝宝就要主动赎罪,我就勉强觉得他顺眼一点好了,只有一点点而已。]
小鲛人犹豫片刻,到底没有将夜七叫起来,只眼睁睁看着夜七膝行挪到他面前。
直到男人的鼻尖快要触碰上他的脚时,他才稍微动了一下。
用脚踩住夜七的肩,故意使劲在对方的肩头碾了碾,这才说:“脱掉。”
夜七垂眸,沉默不语。
而从扶月的角度,他只能看见夜七露在帽檐下异常苍白的下巴,与对方紧紧抿在一起的唇。
这样就受不了了吗?
扶月想了想,脚掌微微用力,在夜七肩头碾了两下后,就朝下移。
脚从对方肩头,挪到了宽阔的胸膛上,用力碾了碾。
胸口上的伤还没好,夜七所有的动作都在扶月踩上他胸膛时的那瞬间完全顿住。
他怔怔地看着胸膛上的脚,对方还不知收敛,在他身上一碾又一碾。
甚至命令:“脱掉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