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倦说完,直接传讯给了玄天宗戒律堂之人。
他们来得很快,见到这里的场景后也很冷静,三两下就将人扭送走,同时将那名雪净宫的弟子也一并带走了。
最后只留下一人,与沈禹泽寒暄之后,眼神示意林倦到一旁。
此人是戒律堂长老的大弟子,宗门内的二师兄,一向严肃持重,此时许是有什么细节要询问他。
林倦与沈禹泽打了招呼,与他走远几步,却见他抬手布了个结界。
他觉得有些奇怪,眼神表示询问,不想二师兄直接对他道:“此事大约不会有结果。”
林倦闻言有些失望,想了想还是道:“毕竟这是在玄天宗发生的事……”
“正因如此。”二师兄说的话依然简短,却字字扎心,“玄天宗可以制止,无权治罪。”
二师兄说完就撤了结界离开了,林倦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握玄灵的手紧了紧,心中的怒火上像是覆上了一层冰。
沈禹泽一言不发走到他身侧,见他神色几经变幻,不知在沉思什么,下一刻,林倦突然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抱歉,今日可能没办法……”
“我陪你一道去。”
沈禹泽的话语令林倦一顿,而后眼见的开心起来:“好啊,那就一道过去!”
二人说走就走,一道前往大殿方向,一路上,各宗弟子们似乎对此事一无所知,依旧该比试的比试,该交流的交流。
两人沉默着从他们身侧掠过,竟还在半路到了到处寻他的江聿。
“师兄,你们……”
江聿见他们一同而来的场景,眼中流露一丝受伤,林倦现在无暇与他多说,匆匆与他道“去玩儿你的,师兄现下有要事”就快步离开。
幸而到了大殿,各宗的宗主长老们都在场,似乎说完什么,正打算出门,林倦见状,肃然立于殿下,对掌门行礼道:“掌门师伯,弟子有要事要禀!”
禀报时的话语被刻意附上法力,一经说出,立刻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见他这个样子,所有人都应声停下,姜止闻言,下意识看向一个位置,那是平日里师尊坐的位置,不知为何今日不在场,而后才转头颔首示意他可以可以发言。
林倦一五一十将事情重述了一遍,场面一时间有些寂静,再抬头时,所有的宗主长老们神情都无太大变化,不动声色。
万象门的长老闻言,面上甚至有些不解,不过他眼神一转,当即冷下了脸,刻意提高声音道:“既如此,万象门决然不会姑息这等恶事! 我这就派人将他们遣送回宗,交由门主处置,必然严惩不贷!”
林倦闻言立刻拱手:“长老大义,刚正不阿,真是让晚辈十分钦佩。不过,既然是在玄天宗发生的事,不如由长老亲自来处置,就地开发,还能对别宗弟子们作出警示作用,长老觉得如何呢?”
林倦犹如听不懂,一副正义凛然的语气附和他的话。
可那长老完全不接茬,一个劲儿推脱说只有宗主才有权处置弟子,待到将他们遣送回宗后,一定严惩。
最后出殿时,林倦再抬头看了一眼殿上黑压压一众人,看向雪净宫那位长老无甚表情的脸,拱手离开。
出殿时,有两人正等在那里。
一眼见到江聿时,林倦呆愣了一瞬,无头无脑问出一句话:“你何时才能一统……”
后续的话语无法说出,两人闻言面色都有些奇怪,林倦却不太想待在这里了,转问一旁的沈禹泽:“不知玉澈仙君先前的提议还作数吗?”
沈禹泽虽不知道他为何改了主意,但还是立即回应道:“自然作数,现下即刻就走也可以。”
江聿闻言一慌:“师兄,你要去何处?”
林倦敛下目光,并不回应这个问题,反倒第一次无比严肃的抬起头,郑重其事道:“师弟,你天资卓越,世上应当无人能出你之右。既然如此,更应该珍惜天资,日日勤勉,争取早日成为我们这一辈的第一人才是。”
这话说得有些古怪,也有路过的人听了,只觉林倦不过是在日常对江聿进行嘲讽,只有两个人明了他说这话时有多认真。
江聿闻言,不知怎么心里有些慌,急道:“师兄所言,江聿自是铭记于心。只是师兄,你真的要随他出宗吗?师尊那边……”
“师尊那边,我自会去说明。倒是师弟你,不要忘了师兄的话才好。”
他们正说着,戒律堂的师兄正好差人押着那行人路过这里,据说是万象门派来的人已经来到,这就将他们押回宗门审理。
林倦抬眼望去,那一行每个人的脸上分明都一副得意之色,路过他们身侧,还特意抬起头挑衅般看了他一眼,仿佛不是回去受审,而是立了功得了什么荣誉一般。
林倦目色沉沉,冷眼掠过他们,记住他们每个人的面容。
沈禹泽瞥了一眼一侧的神色失落的江聿,随之跟上林倦的步伐。
林倦取得一张出宗令牌,在任务阁记下自己出宗云游历练一段时日的信息,禀明师尊后,第二日就随沈禹泽一道出了宗门。
由于距离太远,他们选择乘坐小型飞舟。一路上,林倦有些恹恹的杵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瞥着窗棂,眼中有些空,不知在想什么。
沈禹泽见状,并未出言打扰,反倒循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
只可惜现下处于空中,除了一层雪白朦胧的云雾,其余一概看不清。
飞舟足足飞了三日才到达天衍宗,三日期间,林倦除了在他问询时,惜字如金回应几句,瞥着窗棂发呆,其余时间皆在打坐修炼,不复往日的活跃。
沈禹泽在一侧看着他微阖的眼眸,有些不解,不过并未多言,直到飞舟落地一瞬,林倦身上才恢复了一些活力,积极与他共同识人赏景。
比起玄天宗厚重坚实的灵山群,天衍宗宗如其名,群山纯由天地滋养,层峦叠嶂,仙氲缭绕,恍若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