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了几天,终于在一个正午的时间抵达西川的九重堰,
白桥的晕车有些厉害,她时不时地跑向厕所狂吐不止。
钟河心疼地看着她,但是却无力改变。
钟橙对于白桥要更加贴心,只是她有时也能撞见叶镜尘在看着白桥,
他的眼神流露着关切、怜爱令她有丝不满,在叶镜尘回归的那一天,
她与之相见,内心怦然一动,不过俩人仅是相视一笑。
碍于车上的人太多,空间也过分狭小,
他们始终没能说上一句话,这份遗憾一直存在于钟橙的心底里。
“哇!这里好美!”谢春下车后,敞开自己的手臂,
对着平静的水库做出怀抱的姿势,脸上投下水杉的树荫,
细小俊秀的绿叶像梳子,即便在最恶劣的环境中也能存活,
且四季常绿。钟河望着清澈的水,低洼处积满了雨水,
水里长了些水草,像是精心雕琢的透明水晶画,
将毫不起眼的水藻融进一幅宏伟画作,
并永垂不朽着。。。。。。
清新的绿、微黄的枝干、橙红的枫叶。。。。。。
明媚的夏日在这片区域,也逊色许多,
他们难得在室外分得一份凉意。深不见底的水库,
看起来有些深沉的蓝,但是足够庄严,
在浅处竟然是如同玻璃般的蓝绿色,
宛若一块碧玉般玲珑。白桥站在树林边,
欣赏着自由的风、翠绿的山丘、蓝色的水,青绿的梳叶。。。。。。
叶镜尘走过来问候她:“白桥!我们终于可以选择想去的地方,
不再仅仅是别人安排的地图。”白桥侧过身,
带着惊讶之色望向他,展露出一丝笑意和道,
“是呀!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必担心没有汽油,
也不必担心被威胁,我也不能再贪求别的愿望!”
叶镜尘疑惑地说道:“可是你的父母还未找到。”
白桥为难道:“可是我找不到,他们大概遭遇不测了吧!”
叶镜尘反驳道:“有没有可能是被他们捉住做了实验?”
白桥摇摇头道:“我在城寨里得知有地下血奴,
可其他的并不知晓。这还是摩宗透露的,
其他消息密不透风。”叶镜尘犯起了难,
这时钟河走来,他无意间听到对话,立即想到什么补充道,
“我觉得可以去一个地方试着找找看。”
白桥立即扭头看向他,询问道,“是哪儿?”
钟河认真地答道:“甸南,据说那里是米国的器官集中营,
说不定伯父伯母在那儿!”叶镜尘摇摇头道,
“这太荒唐了,那里如同地狱,进去的人九死一生,
恐怕即便找到叶也只是一具枯骨,白桥怀了孕,
架不住长途跋涉,更不可能斗得过那么多恶徒。
我想这件事就交给我与叶容姬吧!过几天我们就去!”
白桥抬眸望向他,说道,“这不好吧!你的伤势刚好,
怎么能再去这样危险的地方?”叶镜尘大方地说道,
“没事,这样的活儿只有我最适合干!只要能帮助你,
这都不在话下!”钟河不放心地说道,
“那我跟你一起?”叶镜尘婉拒道,“别!你受伤可就不美丽了!”
钟河觉得有点懊丧,叶镜尘则伸手抚住他的肩膀劝道,
“给你机会放个假不好么?何必跟我一起去做苦差事?
你就这么想献殷勤?”钟河慌乱地看了眼白桥以及他,
连忙拨开他的手,假装愤怒地为自己辩解,
“你别胡说!我只是想尽绵薄之力,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就都变味了!”
他径直走开,叶镜尘则笑看他,
白桥也尴尬地勾起嘴角,表情凝固了良久。
乔月领着众人来到九重堰水库的上方,
踏上重重的石阶,来到一处高大的古诗建筑,
钟河向后退了几步,伸手一层层地数了数,
“一、二、三。。。。。。”他惊讶地喊道,“九层!这是九层塔!”
乔月笑着对他说道:“对,这是九重阁,
是为了纪念汉代‘召父’——召信臣修建的九重堰,
而特意修建的。并且这还为纪念南水北调工程里的移民精神,
总之意义深远。”白桥被眼前高耸精美的楼台震撼,
橘黄的瓦、深棕色的墙、层次分明的线条、复古的灯笼等,
令人感到浓浓的古意,尽管这并非古人所建,
但是承载的是绵延千年的文脉。白桥见到这里,
突然想象一幅画,她希望男女主能够在此地相拥,
这样一定非常浪漫。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九重阁的门,
吱呀一声木门被冲开,里面有尊金碧辉煌的人像,
供奉的是召信臣,气势威严、金碧辉煌。
她瞪大双眼地瞧着,一步步朝楼上走去,
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地爬上楼参观。白桥来到最顶部,
倚着栏杆远眺着山川美景,俯瞰着苍翠蜿蜒的河脉,
感到一个字“爽”!登高望远,她的心胸也跟着豁达起来,
没有那么憋屈,也不容易自怨自艾。她身着着蓝色的新式旗袍,
看着灿阳照拂大地,催动着勃勃的生机,
露出开心的笑容。钟河率先跟上来,慢慢地走过来,
同样倚在栏杆边,伴于白桥的左侧身,
白桥扭头看着他,开心地说道,“这里好美,
真想一辈子待在这儿。”钟河突然认真地说道,
“要不我们就在这里落脚,我们总能想到办法逃离他的魔爪。”
白桥点点头道:“我们就待在这儿吧!只是我还想去别处看看,
比如古镇、沙漠什么的。”钟河点点头道,
“明白,你是想万一我们敌不过摩宗,被他逮住后没机会出来对吧?
我就在想他又不是什么铜墙铁壁,不必过于忌惮他!”
白桥担忧地说道:“可他还有个AI仿生的神——巴弗灭,
准确来说更像是头巨兽,有两米高,实力强大。
现在政府被牵制,高精尖的武器也被管制,
根本没有办法下手。他目前留下我们,
恐怕一是为了顾及我,二是想借我们之手除掉AI反叛者联盟以及丧尸。
但是AI反叛者下落未明,行踪不定,他们也头疼不已。”
钟河紧锁眉头,思索片刻后回应道,“也许反叛者们能牵制摩宗的势力,
给我们反败为胜的机会。”白桥点点头道,
“但是他们至今未动手,实在摸不清他们的意图,
会不会已经被摩宗给收复了?”钟河摇摇头,
直视前方的山峰,只见对面有着一处绿瓦楼阁,
也是层层叠加的重楼,四周环绕着绿植,
雕砌着花鸟龙凤,十分考究,与九重阁遥首相望。
“不清楚,但是我觉得这些仿生人的实力雄厚,
一旦与谁作对,一定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绝不可能轻易地了事。他们怕是还在筹备中,
还没有爆发,等到那一天,摩宗他们势必会折损不少士兵,
到那一天,我们就有机会扳倒他们!”
他的眼神无比坚定。白桥对此没有多少信心,
垂下头暗自迷茫起来。钟河见状小心地问道,
“我不知道你与莱托的感情,你竟然会对他动恻隐之心。”
白桥略微紧张地答复:“是呀,他确实是个混蛋,
但我却没那么恨他,好像他的出现完全符合我内心的诉求,
他的疯狂、邪恶、霸道、狂热,都触动我的心。
特别在我知晓他悲惨的过去时,我居然圣母心泛滥。
不过,我还是杀掉他,同时还怀上他的孩子!真是荒唐!”
钟河苦笑道:“你还真是爱坏男人!我这样的好男人,
你怕是没兴趣。这都什么世道啊!”白桥道歉道,
“对不起,我总是伤害你。不过既然命运一次又一次地将我们分开,
这说明我们并不合适,你也应该放手,
寻找一个新的爱人。否则摩宗怕是要杀掉你!”
钟河不以为然道:“杀掉我?他要是杀我早就动手,
何必等到现在?你是不是太自恋?”
白桥生气地说道:“要不是我撒谎,劝住他,
你早就没了!你说这句话,真是没良心,
我真后悔救你!”白桥转身就要离开,
被钟河一把拽住,白桥不想理睬他,钟河则贱贱地笑起来,
他稍稍一用力,将白桥拽住自己的怀里,
紧紧地抱住她。白桥的眼里闪过惊讶之色,但心头涌上一股喜悦。
乔月以及叶镜尘在不远处也见到这样的情景,
内心都五味杂陈。谢春望着这一切,觉得这群痴男怨女,
实在是醉了,他可不想爱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况且对方的心还不完全属于自己,这种虐恋太痛苦!
左嫣恰好参观完室内的一切,缓缓地走出来,
登上顶楼远眺天边的绿瓦重阁,余光不禁瞥向左侧的谢春,
欣赏着他看戏的样子,内心有一丝窃喜,不过她更多了些期待。
摩宗打开房间的窗户,天空的繁星比从前的闪耀,
今晚无月,他想起返回城寨后,第一时间便打开卫星,
想要查看她的位置,结果他们当天便乘坐房车逃离,
白桥不愿他在身边,他也不好打搅她。
他承诺给她一年的自由时光,就必须做到。
黑夜里淡蓝色的瞳孔闪烁着微光,带着一份苦涩的思念,
滑落无尽的深渊。他凝视着苍穹,伸出手追逐着夜风,
眼神逐渐不甘、怨恨,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她的身边。。。。。。
夜幕降临,九重阁点上烛灯,照亮寂静的山水。
白桥与众人在房车内吃了点饭后,便登上楼顶乘凉,
钟河与其他的人仍在闲聊,其他人要不在洗澡、要不在收拾。
白桥站在栏杆边,看着天边的云将明月遮蔽,
便觉得有些着急,希望云层快点散去,
好快点见着明月。四周一片寂静,但她在远处还见到一些萤火虫,
在漆黑的夜里闪烁着蓝绿色的荧光!
她好奇地望向远处的碧君阁,它拥有蓝绿的瓦与棕色的木墙,
在夜间看不清它的模样,但远远望去,
可以瞧见它优美的线条轮廓,好似黑白的剪影,
立在她的前方。她只觉自己身处彩色的世界,
而对面则是黑白灰的世界,失去原本的色彩。
她好奇地望向对面的碧君阁,寻思里头究竟是什么模样。。。。。。
碧君阁的塔顶,摩宗缓缓地走出来,但是他并未点灯,
完全被黑暗笼罩,隐没于白桥的视线。
远远地,他一直凝望着她,视线恰好与之相撞。
此时此刻,俩人眼底里均带有一丝哀伤与羁绊。。。。。。